“你对大少爷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既然这么在意,你直接去问不是更好,还有,说到看得起,你不要忘了,你也不是英国公府的正牌大小姐。”
“你,你敢这么说我!”
段熙禾很生气,她秀眉紧皱,满脸不悦地看着沈沚阮。
“禾儿,来,到我身边来,这果子不错,你来尝一尝。”
段熙禾正欲发难,段老夫人一声呼唤打断了她。
沈沚阮也不打算示弱, 就这么扬眉看着她。
她二人本来就不是英国公府的正牌小姐,一个是寄居于此,另一个是来投奔亲戚的孤女,二人身份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高贵。
加之这段熙禾几次三番四次在言语上让她难堪,沈沚阮也不再退让。
段熙禾一口气呕在心口,心里是不住的郁闷,但是老夫人又唤了她一声 ,她也只能不甘心地到前面去了。
见她离开了位置,沈沚阮也不再纠缠,她一回头,就见沈清婉一脸笑意地盯着她。
想到刚才她与段熙禾的口角姑母一定是听到了,沈沚阮立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沈清婉刚才将两人的话听了大半。
段熙禾也算是她从小在府里看着长大的。
她那时看段熙禾打小离了母亲,对那孩子算是疼惜,因此平日里对她很不错 ,谁知道那孩子自打通人事之后便渐渐与她疏远,不再亲近,沈清婉也不强求,便不再去看她了。
如今听她对软软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来,沈清婉便知道段熙禾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人心叵测,她丝毫不觉得沈沚阮刚才说的话有任何的不适。
幸好她当初没有提出要收段熙禾为养女, 有这样的女儿在身边,实在不是一件幸事。
“你又没做错,干嘛低个头?”
“姑母,我······”
沈沚阮有些不好意思地边抬起头对着沈清婉傻笑,边在心里责备自己:活了两世的人,还冲动地跟个小姑娘计较,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还都被姑母听到了,实在是失策。
姑侄两人坐在座位上说话,便听得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公主殿下驾到。”
一时间,坐在位置上的女眷们纷纷下跪行礼,沈沚阮也跟着沈清婉一起下跪磕头。
“都起来吧,各位夫人们。”
“谢太后。”
众人起身。
昭阳公主有些低落地站在宋皇后身边。
本来今日她可以去见表哥,没想到今日父皇还请了些大臣。
没办法,她只能跟着母后到了女眷们待的偏殿。
想到表哥就在前面大厅里,昭阳就有些迫不及待。
太后曾经是先帝的妃子,母家姓何,因为性子温顺,不争不抢,生下当今皇帝后更是在后宫很低调,最后,当今皇帝继位,她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太后。
之前去了寺庙祈福,才归来不久。
皇帝与何太后母子情深,太后也很体恤自己的儿子,时常责怪他子嗣太少,要知道先帝当年,一共有十几个儿子,而如今的明顺帝,也只有四位皇子,两位公主而已。
因此这次中秋宫宴,见见这些朝中大臣的女眷们,也顺带操心一下儿孙们的婚事。
此次中秋宴会是为欢迎太后归来,太后又是个温和的性子,众人倒也不拘谨。
宋皇后是个精明的人,她也知道太后和皇帝母子情深,故此在这次宴会上,并没有凸显自己的存在感,只安静地陪在一边,一幅贤良淑德之姿。
宫里的菜肴都是极好的,沈沚阮两世也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菜肴,看着桌上一道道精致的点心,她才觉得自己饿了。
今儿白日一整天都在为进宫忐忑不安,深怕出错让姑母丢人,好不容易到了用膳的时刻,沈沚阮才发现自己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她的位置离的远,也没什么人注意她,于是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夹了一块水晶如意卷放进嘴里。
那点心香甜软糯,一入口是满满牛乳的香味,沈沚阮细嚼慢咽吃完一个,见没什么人关注她,便放开了顾忌去夹第二个。
此次宫宴安排的位置,也是大有玄机,李显作为皇帝的宠臣,虽然在朝中受重视,但是跟宋家还是不能比,因此,殿中的好位置都是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几位大臣的家眷。
宋大将军不在京城,自然来不了,可是宋夫人赵氏可是今日下午早早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进了宫。
儿子去了前厅,身边带着自己的嫡女。
围绕在宋夫人身边的,也都是些跟随宋将军的武将家眷。
因是家宴,太后特意让大家不要拘谨,今日的宴会,说白了也是各家打探各大世家的大好机会,比如谁家儿子要参加科举,谁家又跟谁家定了亲。
英国公府既不是武将也不是文臣,因此座位并不怎么靠前。
沈清婉看沈沚阮十分喜爱那道水晶如意卷,便也动了筷子,一边的宫女见状,又去给沈沚阮端了一盘上来。
一时间宴会上,只能听见小声的交谈声。
没一会儿,一群舞姬鱼贯而入。
这算是皇宫内的传统项目,女眷们不喝酒,因此也就是吃些零嘴,欣赏歌舞罢了。
何太后在殿中巡视了一番,便嘱咐了皇后几句,往一边的偏殿去了。
宋皇后听了,叫来了身边的宫女。
前厅
宋袭野有些郁闷。
他爹不在京城,这些事都落到他的头上。
如今宋家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小姑母在后宫稳若磐石,朝中的那些大臣见状,纷纷开始与宋家交好。
这不,他才刚落座一会儿,便有人开始敬他酒。
一个两个,没完没了,让他烦不胜烦。
宋袭野深邃的眸子转了转,他环顾四周,遂端起酒杯去找了英国公。
李显正坐在一群文臣之间,听着他们拐弯抹角说那些武将粗鲁,不懂礼仪,把酒当水喝云云。
他本来不坐这个桌,但是皇帝叫他去,他来的晚了,才知道今日是男女不同席。
李显悻悻,不能跟自己的妻子坐在一起,他深感遗憾,刚好平日一个还算交好的大臣叫他,他才落座。
自己的儿子倒是会坐,跟着一群要参加科举的年轻人坐在一起。
就是怎么看自己的儿子都不合群,有人来与他交谈,他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没半点变化。
看着这些人一个两个满脸对武将的控诉,李显深感无奈,就在他想办法找借口去如厕时,宋袭野端着酒杯站到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