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离行大脑宕机了几秒,cpU都快干烧了,最后烫嘴般说了一句:“hi,how are you?”
道士小姐姐抬眼,一脸的一言难尽,道:“我是华国人,还有,我一点都不想给你回复一句——I'm fine, thank you.”
这熟练的话语,显然是被当Npc触发了好几次了,她都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人会这样干,他也不是第一个触发Npc的人。
周离行点了点头,有些尴尬,他就是下意识地开口说出了这么Npc的一句话,谁让小学三年级学的第一句英语就是这一句呢,毕竟人永远会对第一次学会的东西记忆深刻。
金发碧眼的道士小姐姐明明长着一张明艳大方的脸,是那种浓颜系的大美人,但她穿的衣服却是灰扑扑的道袍,金色的头发也是不长不短的中性风格,这些组合在一起,就显得她整个人的反差感更严重了。
本来如此明艳的大美人,就该衬华服和黄金宝石,可现在,让人一见就下意识在心里感叹——素,实在是太素了。
佛子突然开口,道:“姑娘,画蛇添足不可取。”
道士姐姐笑了笑,伸出食指摇了摇,道:“小佛子说错了,这不是画蛇添足,而是画龙点睛。”
周离行看看道士姐姐,又看了看佛子小孩,脑袋上冒出两个问号,咦?这两个家伙,咋突然就这么严肃了?这显得他在这里头脑空空,真的很呆唉。
不过他虽然脑袋空空,但也听懂了二人交谈的话语中,所谓的画是什么意思,明显说的就是那天上的雷。
佛子认为她不该把雷召来,因为即使不用这个方法,她也完全能搞定,这一点从那绿毛僵尸一直老老实实跪在那里就能看出来。
但道士姐姐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这雷该引,是能够改变现状的点睛之笔。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大概得等到时机成熟了才能知道吧。
周离行抬头看着天上滚滚的雷云,明明已经聚集到了该落雷的程度,但那雷电却依然只在翻滚的雷云之间闪动,似乎根本不打算劈下来。
他看了一眼依旧安静跪着的绿毛僵尸,“你们发现没有,这雷好像不太肯劈下来呢。”
道士姐姐坐在树枝上,懒懒地晃了晃腿,虽然这雷云是她召来的,但她却没有丝毫对现状的担心,她道:“雷云不落有两种可能性,一个是时机未到,另一个就是……有人或物在阻拦。”
她笑了笑,看向周离行,“至于哪个才是真相,那就得靠你们自己斟酌推断了。”
周离行挑了挑眉,“我从来不喜欢做选择题。”这话说得又大胆又嚣张,让人觉得这家伙肯定有后手,竟然敢这么自信在前辈面前耍大刀。
不过道家本身就有种“明天老子就不在这儿干了”的松弛感,面对周离行的话,道士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波动,只是好奇地说:“那我拭目以待。”
接下来,周离行就干了一件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他从口袋里扒拉扒拉,掏出一个应该是铁制的东西,然后手指捏着那小东西的顶端一抽,一个短短得像口哨般的铁制小筒瞬间变长,成了一根避雷针。
在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佛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停下了自己要跟上去的脚步,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小小的身子彻底被灌木包围住,看不出这里藏着个人。
道士姐姐依然坐在松树的树枝上悠然自在,根本不打算躲,她好整以暇地看周离行会怎么做,虽然不知道对方会干出什么事来,但她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就可以,至于局面会被搅成什么样子,这干她屁事?
这么想着,她笑了笑,甚至想让周离行把局面搅得越乱越好,这样她就可以看着大家鹬蚌相争,自己光明正大地渔翁得利了。
佛子不知道这些受到邀约的人心里的小九九,他自出生起就被接到了寺庙里被高僧教养,甚至还在十岁的时候被师父带着彻底斩断了尘缘。
这里的斩断并不是指杀人啊,而是将生恩一次性还清,然后将他的存在彻底从父母的世界里抹除,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佛子再没有凡俗的牵绊。
彼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懵懵懂懂地按所有人想的去做了,青灯古佛,吃斋念经,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即使没有外界的诱惑吸引,懵懂的佛子还是生出了想要从牢笼出去的心。
于是,聪明的他带着祖师爷的法宝直接一铲子挖到了坐忘山,但同时也被铲子给吸了灵力成了现在的半大娃娃模样,连自己的灵火都控制不了收放自如。
所以佛子其实十分契合周离行一开始的猜测,是现场当中心思最单纯的一个,他虽然单纯,但并不愚蠢,就是情商有些堪忧而已。
佛子抬头看着道士姐姐坐着的那根树枝,真诚地疑惑发问:“你这么坐在上面,真的不会把树枝压断吗?”
其实压断也没什么,就是他有点怕树枝被压断的时候直接砸在他的脑门上,他现在受伤可能不太好处理,毕竟他不是很好控制自己的灵力,打架是没问题,就是容易收不住搞个两败俱伤。
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如果能避免,他还是得避免一下需要运用灵力的场面,如此想着,他默默地又挪远了一点,一边挪,一边抬头估算安全距离。
道士小姐姐:“……”
永远不要说一个女孩子胖,即使是拐弯抹角的也不行,胖这个词只能从她们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会让对方非常不爽,如果遇到一个强硬一点的,估计会考虑给你一拳。
道士虽然丧,虽然佛,但也不是没脾气,但是她看了看佛子的三头身,最后还是放弃了给对方点教训的想法,毕竟她现在去教训佛子,妥妥的是在欺负弱小的孩子。
连猫猫都知道上尊老下爱幼,只能逮着中间的薅,她要是计较了,岂不是会被猫猫鄙视嫌弃?
于是道士踹了两脚松树,上面枯死了的松针簌簌落下,淋了下面的人满头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