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兆先与贺简行得知萧海州到了家里,忙不迭的从官署回来,可两人到家的时候,那位太傅大人已经拍拍屁股走了。
弄的父子二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这萧海州,到底做什么来了?!
于是贺兆先连忙把贺佟氏与秦舒虞都叫到了书房,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萧大人甚是客气,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就是……”
秦舒虞看了看婆母的脸色,见婆母点了点头,便继续道:
“就是听说绵姐儿没有去书院,特地去临岚院……逛了一圈。”
秦舒虞这话一出,书房内的父子二人皆是皱了皱眉,尤其那贺兆先,脸色阴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你们说,他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贺兆先此话一出,屋内三人皆是沉默。
秦舒虞虽然嫁进贺家多年,可毕竟是媳妇儿,有些事不好多问也不好多说。
她隐约知道贺家有个秘密,一个关于赵绵绵的大秘密,可真要问她那秘密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眼下贺兆先提了那个秘密,秦舒虞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贺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又皱了皱眉,最后甚是谨慎的开了口。
“我看也未必。”
“前两日不是那王元把绵姐儿送回家的吗,兴许是当时被萧海州瞧见,以为我们贺家与那玄麟卫私下有了什么瓜葛,故意前来试探一番。”
贺兆先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王元送绵姐儿回家的事情他是知晓的。
当时说的是绵姐儿被那书院的四脚蛇吓到了,又正好被王元撞见了,这才顺路送回了家。
真要说那萧海州是不放心王元,想来贺家确认一下,也说的过去。
只是这么说来,是不是意味着玄麟卫内部也波谲云诡暗流涌动,并非表面上那么无懈可击呢?
贺兆先眼底闪过一片精光,他让夫人与秦舒虞先行离去,而他自己则与贺简行在书房里谈了整整一个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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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绵绵的“病”好的挺快,尤其得知那药得连吃七天之后,她一个晚上就活蹦乱跳、生龙活虎了。
好在秦舒虞心想已经喝过一顿了,算了给了萧大人面子。眼下病好了,出去也能解释了,就放过了赵绵绵。
赵绵绵第二天一大早就提前守在了门口,等着与那贺时宜一同去书院。
把贺时宜吓的连忙捂屁股,以为自己又闯了什么大祸。
赵绵绵在书院里老老实实的背了两天书,一日快下学的时候见那宁王家的靖阳郡主满面春风的走进承明院。
靖阳郡主名唤梁玉芙,是宁王家的嫡女。
宁王妃生了二子二女,嫡长子梁元景已经娶妻,却在大婚之后不久就去了西北,留世子妃一人在京中独守空房。
排行老二的便是这靖阳郡主梁玉芙。
老三叫做梁元昭,跟贺时宜差不多年纪,也在这书院读书。
倒是小女梁瑞儿才一岁,正是需要被人抱在手里的年纪。
身为郡主,梁玉芙自幼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莫说那一身的绫罗锦缎,光是行端举止,都散发着高人一等的气势。
见她进了承明院,一众人立马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着,好不热闹。
梁玉芙今日心情甚好,她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待在角落里的李裴宴,就着人把她带来的那些请柬给发了出去。
一人一张。
连赵绵绵都有。
“过两日是我的生辰,你们可都要来啊!”
梁玉芙的话音一落地,奉承声立马四起。
“靖阳郡主生辰,那肯定是大排场,我等自然要去饱饱那眼福。”
“嘻嘻,那我可得回家仔细想想,送什么生辰礼给郡主。”
“害,要我说,不过是份心意罢了,靖阳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会贪心你那薄礼?”
说话那人十分懂得梁玉芙的心理,一句话间就树立了靖阳郡主与宁王府高贵大气却又平易近人的形象。
惹得梁玉芙连忙拿那帕子掩了掩翘起的嘴角:
“那是自然。都是同窗,你们能来,便是给本郡主面子了,何须计较那礼不礼的?”
几人顺着梁玉芙的话,又是一阵奉承,看的赵绵绵在心里啧啧称奇。
【主播,你别光顾着看热闹,也得学着点啊。】
【哈哈哈,让她学啥,学着说屁话,还是学着送礼?】
【我就搞不懂了,一个书院,大家进来了就老老实实读书不行吗?非得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人际关系做什么??】
【不懂是吧,不懂就对了!说白了,其实这个书院就是天应权力阶级的缩影,你们别看那些人在捧梁玉芙的臭脚,正是这样的吹捧,说明了宁王一派在天应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作用。
你们想想,要是她老子不行的话,哪怕这梁玉芙是个公主,都没人搭理!】
【唉唉唉,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么个理~】
弹幕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没有人注意赵绵绵盯着那请柬看了又看,最后把眉头皱出了几道深深的沟壑。
她咚咚咚的跑到贺时宜面前,压低了声音问他:“啊,窝也要去吗?”
旁边有人听到了连忙笑着回答她。
“那是自然,我听说这次靖阳郡主的生辰办的很是热闹,不止我们这些书院的学生,就是朝中一应叫得上名的大臣,都收到了宁王府的请柬。”
说话的是季阮平。
季阮平一手勾在贺时宜的脖子上,一手戳了戳赵绵绵脑袋上的那两个小啾啾。
明明是在跟赵绵绵说话,可那视线却不住的往两个人身上瞟。
一个是先前靖阳郡主瞟过一眼的那个李裴宴,另外一个就是躲在角落里蒙着头睡大觉的……
吴佑。
赵绵绵先前听贺时宜提过,李裴宴是西南节度使李鸿飞的儿子、李太妃的娘家人,身份不上不下,有些尴尬,倒不知道他这次会不会去参加靖阳郡主的生辰宴。
而吴佑……懂的都懂,他父亲的那个诚意伯的爵位本来就是买来的,根本就不在“权利核心”的范围之内。
但也保不齐宁王为了钱,人前人后多给诚意伯几分面子。
可为什么宁王要“为了钱”,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所以说,这生辰宴,诚意伯一家不去还好。
一去,就如同那炖在灶台上的粥,四下都是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