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葭将阮氏转回阮煜南名下后,身为阮氏总裁的他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前段时间公司堆积了太多工作,他只能没日没夜地加班,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公司工作。公司上下的员工都能够感觉到,当初那个玩世不恭,游手好闲的总裁已经彻底变了个人,一下子变得沉稳慎重起来。
前一晚加班到凌晨两点,阮煜南就在公司睡了。第二天早早起来,继续工作。其实心里是稍稍有些不平静的,像绞着一团乱麻,又像空了一块,黑洞洞的。他辨不清那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感觉,只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上,避免自己乱想。脑中唯一坚定的信念是,他必须好好工作,才对得起林葭为她付出的一切。
“叩叩——”美艳动人的秘书扭动着妖娆的身姿走了进来,娇滴滴地叫了声。“总裁!”她身上涂了很浓的动物型香水,很有*力。身材高挑,加上衬衫的领子解开了两颗,就更加惹火,事业线又深又美,像两座白白的雪山,能让男人看得喷鼻血。
她毕业于美国名校,加上身材好,属于既有头脑又有外表的美人儿,曾由阮煜南钦点为秘书,和他有过几夜.春风。现在,他重任总裁,又比之前蜕变得愈发成熟俊美了,撩得她心痒难耐,早已跃跃欲试,想抓住机会和他“旧情复燃”。
“嗯!”阮煜南仍的专注于工作上,只是觉得香水味有点太浓,忍不住皱了皱眉。“什么事?”
“这些合同,都需要您签名!”美女秘书像水蛇一样扭到他面前,见他只是接过合同,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又娇嗔道:“您刚回公司,还有些不清楚的地方,需要我为您解释吗?”
“可以!”
美女秘书赶紧贴过去,压低柔软的身子,指着合同解释一些细节,却刻意朝他耳膜吹气,又香又软的身子往他身上挤。
很快阮煜南便也意识到了,连日来,身边向他性暗示的女下属数不胜数,只是他当作不知道罢了。不由检讨自己过去太荒唐,简直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后宫了,成天和女下属勾搭,难怪他父亲生前总是骂他,他确实该骂!有时候都不敢想,当初林葭如何能够容忍他的荒诞不羁。他确实做了太多太多错事,她才会对他死心。他不该怪她,因为是他把她推向了陆擎的怀抱。
“总裁,总裁?”见阮煜南怔怔地失神,美女秘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在听我说话吗?”
“你说什么?”
“您最近加班太辛苦了!”秘书两条长臂缓缓绕到他肩膀上,整个人几乎贴着他的身体,朝他耳蜗吹了口热气。“我刚学过按摩,今晚要不要去我那,我好好帮您放松放松?”
她相信阮煜南不会拒绝,准确来说,女人主动到这种程度,再加上她那么美艳,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拒绝。
当阮煜南拉住她的手臂,她眼睛一亮,以为今晚有希望。却没想到他只是平静地将她的手放回桌上。从她的贴身“禁锢”中脱身,平静地望向她,眼中没有半点情yu之色,很客气也很生疏地冲她笑了笑。“你为我工作多久了?”
“两年了!”她有些莫名。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从明天起,你调到企划部任文职,我会替你安排!”
美人脸色一变,“总、总裁,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您告诉我……”
“没有!你的薪水和福利照旧,只是换了个岗位而已!”
“我知道您现在是总裁,不能太张扬。我发誓,我没有把我们之前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刚刚只是……”美女秘书慌了。“总裁,请您让我继续跟着您,我不会再那样了!”
“我已经决定了,你出去吧!”
“可是……”
“出去吧,”他将视线拉回合同上,显然不容她再说什么。
美女秘书跺了跺脚,愤愤不甘地离开。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他已经厌倦她了,嫌她没魅力了?
“对了,丽萨!”阮煜南叫住她,“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公司冷气很足,多穿点。解开领口,容易着凉!”
秘书恼羞成怒地扣好纽扣,顶着34f的巨.乳大步离去。
阮煜南莞尔,捏了捏眉心,自己都有些不解这脱胎换骨的变化。难道戒毒一并把欲也戒掉了?否则以丽萨的身段和*力,早就该把持不住,将她扑倒了。可是,他真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儿,没有半点波动。
无厘头地想,他该不会性.无能了吧?
工作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助理告诉他,陆莞小姐在外面等他。
阮煜南知道她会主动来找她,一时没什么心情,便让助理请她离开。但助理告诉她,陆莞态度很坚决,就在办公室外等。他想,等就等吧,他还是继续工作。可是一想到她在外面,心里就不平静,怎么都没办法专注工作。
毕竟是曾经爱过的女人,他不确定现在还爱不爱,或许是爱的,所以才会这么烦。他就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纵容她在他的世界里来去自如,他无法原谅她当初离开。
阮煜南一直强迫自己工作,一直到下午六点,终于忍不住问助理,她说陆莞还在外面。他犹豫了一下,让她进来。
陆莞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随着她的出现,办公室的光线似乎都更加明亮了。他不得不承认,她像他记忆中的那般美丽,从一根头发到乃至脚趾,都是那样的完美,充满了*力。当她用那双柔情万千,风情似水的眼睛望着他,他感觉自己一只脚踩进了泥淖了,濒临沦陷的边缘。他害怕也抗拒这种感觉,淡漠地别过脸,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有事?”
“本来想约你吃午饭的,谁知道您这么大牌,看来现在得改吃晚饭了!”
“我没空!”
“知道您现在是总裁,贵人事忙,可再忙,也要吃晚饭不是?你中午躲在办公室,靠快餐解决,多没有营养。这么看,人都瘦了呢,我心疼……”陆莞笑的时候尤其好看,眼睛水汪汪晶莹剔透,纯净得像个小女孩,然而丰厚红艳的唇瓣,却充满了风情,有种不可思议的惊艳,“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顿好的,赏个脸?”
“我说了没空!”不管她如何殷勤,阮煜南都是这般冷淡的态度,仿佛不动心性。但陆莞看得出,他是有意抗拒自己。而他越抗拒,就代表他越爱她,她在心里暗暗得意。
在她眼里,男人这种生物,就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尤其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总喜欢闹别扭,可爱又幼稚,哄哄就好了!
“别这么冷血嘛……你让我进来,不就等于给我机会了?”
“别误会!我让你进来,只是不想在我工作的时候有人在外面等,让我分心!”阮煜南仍专注于工作,只留给她一个冷峻的侧脸,从眼角到眉梢,都带着一股淡漠,不动心性。
陆莞妖娆一笑,曼步走到他身后,俯身下去贴他,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嬉笑,像只妖精。“如果你不在乎我,我又怎么能让你分心?嗯?”
阮煜南手指一僵,握笔的动作稍稍迟疑了两秒,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别跟我闹脾气了,好不好?嗯?”陆莞撒娇似地环住他的脖子摇晃,“阿南,别跟我发脾气了嘛!你这样,我很难受的……”
阮煜南告诉自己,不要对她发怒,不要在乎她。可在她的纠缠不休下,他终究还是难以忍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抬头严肃而冷漠地望着她,眯起的瞳孔里带着噬心的寒意。“陆莞,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不是在和你闹脾气!我是介怀,难以原谅!”
“所以我不是特意向你负荆请罪来了吗?”
阮煜南冷笑。“你总是这么自信,或者说自以为是。以为你稍稍放低姿态,我就该忘记你曾经无情地抛下我,然后失忆,回到你身边!可不是每一次的道歉,都能换来原谅。至少现在的我,做不到!”
“我说过,我是有苦衷的……我那么爱你,我离开你,也是逼不得已!”
“所以你一句有苦衷,我就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你给我发短信,说你想我?求我快点回来?那代表你还很爱我!你不是一直期待着我回来吗?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计较之前的事,和我重归于我?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要继续浪费了,好吗?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
她捧起他的脸,他想扭开,她却不许,专注地望着他,眼神充满了诱哄的意味,仿佛能诱人迷失心神的魔术一般,缓缓诱哄着他。“阿南,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求你别再怪我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她的声音像魔咒,麻痹了阮煜南的神经,他愣愣地望着她低头,靠近自己的唇,一时中蛊似的,忘记了抵抗。
然而当她的唇即将贴上他的,她的呼吸和香气近在咫尺,脑中突然闪过林葭的脸,莫名觉得那是对她的背叛。他猛一激灵,推开陆莞。“我做不到!”霍地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我没有办法就这么原谅你,你走吧!”
陆莞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推开自己。她知道他还生她的气,她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原谅,可是她没有料到,他会拒绝自己的吻。她向来是把自尊心捧得极高的,尤其在男人面前,她的魅力从来无往而不胜。而阮煜南,让她一再受挫,现在竟然还拒绝她,这对她而言无疑是狠狠的羞辱。她忍不住握紧手指,鲜红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仿佛在滴血。
脸一阵红一阵白,僵硬了半分钟。她才勉强压下不满,缓和了脸色,“阿南,我……”
“叩叩——”助理敲门,走了进来,“总裁,陆总到了!”
陆战走了进来,一看陆莞也在,就知道他们间发生了什么。指腹婆娑着龙头拐杖,似乎在忖度些什么。脸紧绷着,脸色很不好看。
“爷爷,你怎么来了?”
陆战别了他一眼,冷冷叹气。“你们闹出这么大乱子,就差没把天给掀了,我能不来?”
“爷爷,您先坐,我给您倒杯茶!”
“不用了,我现在哪有心情喝茶!”陆战看了眼陆莞。“正好你也在,今天,我把话说清楚了!阿南,你和林葭不能离婚,你们两个,也不许结婚!”
“爷爷,我和林葭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你还有脸说,先斩后奏,事后再通知我,有没有把我这个当爷爷的放在眼里,反了你们!”陆战眼里冒火,“你们别想着这样,我就拿你们没办法。我有老部下刚好在那任职,你们的离婚协议无效!”
“爷爷……”
阮煜南刚想说什么,陆莞先一步抢过话去。“爷爷,你这么做算什么意思?林葭和阮煜南才是当事人,您没立场越俎代庖,替他们做决定,这样是不对的!”
“我没立场?我是他们长辈,就有立场!”陆战很少被人顶撞,加上这阵子事情不顺,就更恼火了。就像爆竹,一点就燃,用拐杖指着陆莞。“我先处理好他们的事,再来说你的!”
“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就要管!您一向一副大家长的姿态,我尊重您,也就算了。但您凭什么连人家的婚事都干预,未免太过分了!”
“我过分?”陆战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他们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离婚,过分的是他们!”
“结婚的是他们两个,他们想离就离,外人管不着。您还当是封建社会,大家长一手包办婚姻吗?”陆莞冷冷地笑,觉得荒唐。她才不在乎自己说话的人是谁,她一向如此,性子直接。谁要是挡她,她六亲不认,更何况她现在占理,嘴上更是不饶人!
“我知道您在顾忌什么,不就是陆家的脸面吗?您嫌阿南跟您这个孙女离婚,又娶另一个孙女,让您丢人,给陆家蒙羞是不是?您知道这种想法有多迂腐可笑吗?拜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在乎面子?也只有您,这辈子都是为面子而活。我还是那句话,其他事我都可以忍,但结婚,我必须自己做主,您管不着!”
陆战气得脸都青了,要爆炸了,“反了、反了你,三纲五常,礼义廉耻都白教了是不是?你这样,跟没家教的野丫头有什么差别?你和阿南结婚,以后是会招人非议的,这辈子都抬不起头,陆家也跟着你丢人!”
陆莞冷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会在乎他们的感觉?我是为了自己结婚,又不是为了他们。我活得开心就够了,还真不在意他们怎么想!”
“你……孽障!”陆战一拐杖砸向陆莞,被她躲开,他更是暴跳如雷。“你竟然敢躲?”
“你打我,我为什么不躲!”
“你……”
“好了,陆莞,你就少说两句,别惹爷爷生气了!”阮煜南呵斥,忙扶住陆战安抚,“爷爷,您别生气了。”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哪里受得了这么强烈的刺激?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陆战大口喘着粗气,余怒未消,心脏一阵阵揪痛。“我先不跟她计较,我就问你,阿南,你非要和林葭离婚?”
“是!”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是不是林葭做错了什么?”
“不是,她没做错任何事情,要离婚的,是我!”
“这是谎话!”陆战活了这么多年,见的多了,对感情的事情,自然也明白一些。“一定是我们林葭做了什么错事,你才要离婚!我知道你一开始不喜欢她,但这两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非要和她离婚?林葭究竟做错了什么?”
阮煜南被他逼问得很乱,他当然不能告诉他,她和陆擎的事情。因此,他只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爷爷,我说的是实话,林葭没有做错事情,错的是我!是我不爱她……”压低眉眼,在陆战面前跪了下来。“要离婚的人,是我,一切错都在我身上,与她无关。您要怪就怪我,不要迁怒于她!”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离婚?”陆战很痛心。
“因为我不爱她,我没有办法忍受一段无爱的婚姻。”为了加强说服力,阮煜南只得道:“我爱的人是小莞,她现在回来了,我想和她在一起。所以,我必须和林葭离婚!”
陆战苦笑,“所以,是你们两个一起背叛了林葭?”
陆莞听到阮煜南说爱她,心里暗暗得意,气焰愈发嚣张了。“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阿南本来就是我的男朋友,只是被林葭抢过去,逼他结婚。现在,我们不过是让一切回归正轨,这样对彼此都好!”
“你们只顾你们的幸福,有没有考虑过林葭的感受?阿南,这些年你做过多少荒唐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任它过去,可是……你现在……就这么抛弃林葭,你怎么忍心?你叫她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做人?一个女人离了婚,她还能嫁给谁?你难道忍心让她孤独终老?她这么多年,都耗在你身上了啊……”
他嘴上说这么做都是为了陆家的声誉,可何尝不是为这两个孙女着想?他是过来人,知道背负着骂名过一生有多痛苦。她们年纪轻,不懂,无所顾忌,以为爱情就是一切。可是人活在世上,都是皮有脸的,都活在别人视线里,有几个能做到那么洒脱?
“我对不起她,但我已经决定了。您责罚我吧,与她无关!”
陆战湿润了眼眶。“我责罚你有用吗?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说再多都没用。也罢,我不想再管你们了。以后你们离婚也好,结婚也罢,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再参与!”
“爷爷……”阮煜南起身想去扶他,被陆战推开。
“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你们……”他的目光扫了眼两人,摇了摇头。“我没眼看!”
陆战离开后,陆莞嘴角抿起一朵笑花,明媚动人,顾盼生姿,笑盈盈地去揽阮煜南的手,“阿南,我们赢了……”
“你刚才怎么能这么对爷爷说话?他已经八十了,怎么受得了刺激?”
陆莞撇撇嘴,“他太不讲理了!就算是长辈,也得以德服人。他这样做,真的很过分,他不该干涉别人的婚姻,太霸道了!”
阮煜南摇摇头,“他毕竟是你爷爷,你要尊重他!”
“好!你教训的是!我保证以后不再顶撞他,可以吗?”陆莞现在心情大好,没空去理那些,笑得像只精明的狐狸。“你刚刚亲口承认你爱我,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别想抵赖!你还不承认……”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你先回去吧!”阮煜南抽出手,眉宇露出一丝疲惫。
“可我专程来找你的,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股孤孤单单地回去?”她环住他的脖子撒娇,娇俏动人,“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好不好?嗯?”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阮煜南再次推开她,语气加重了几分。
陆莞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想逼得他太紧,只好作罢。有时候她太着急,反而会适得其反。给他时间想清楚,他自然会主动来找她的。于是,她点点头。“那我先走了,等你电话!”她娇笑着离开了,走到办公室外,拨了个电话。“司徒,今晚推掉所有工作和约会,陪我吃饭!”
阮煜南倒回座椅上,仰头,忽然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呼吸都不顺了,随手扯了扯领带。他刚才只是不想让陆战责难林葭,才说自己爱陆莞,把责任都往他身上揽。可有关他和陆莞的关系,他还没想清楚。诚然,他还是喜欢她的,毕竟爱了十几年的人,哪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可是,他隐隐觉得,有些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他心里,还有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