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后面的偏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草的苦涩气息。沈婳已经被软禁在这里好几天了,每日的饮食和药物都是由拓跋琛亲自送来,但两人之间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这天上午,沈婳躺在帷幔之内,望着昏沉沉的屋顶,心中百感交集。屋顶的木雕花纹已被她看了无数遍,然而每次看时,心中都依旧泛起阵阵波澜。帷幔半掩,阳光只能透过薄纱洒进来,屋内显得格外静谧。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阳光在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也在静默中等待着什么。沈婳轻叹一声,觉得自己仿佛被囚禁在这个安静的世界里,孤独而无助。
这时,门轻轻地开了,拓跋琛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他的步伐轻缓,仿佛怕惊扰了屋内的宁静。沈婳听到动静,依旧一动不动,眼睛依然盯着屋顶,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份沉默。
拓跋琛走到床边,低声说道:“暖暖,该喝药了。”
沈婳没有回应,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拓跋琛坐在床边,将药碗放在一旁,伸手轻抚她的额头,感受到她的体温稍稍下降了一些,心中略感安慰。
“暖暖。”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与关切,“要乖乖喝药,余毒才能清除。”
沈婳依旧沉默,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感难以言表。她知道,拓跋琛的关心是真实的,但她心中的那份失落和痛苦却让她难以开口。
拓跋琛见她不愿开口,心中也感到一阵无奈和心疼。他端起药碗,轻声说道:“喝了药,好好休息。你需要恢复体力。”
沈婳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拓跋琛,目光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她坐起身来,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地喝下,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但她却没有皱眉,只是静静地喝完,然后将碗递还给拓跋琛。
“谢谢。”沈婳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却带着一丝坚定。
拓跋琛接过碗,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沈婳点点头,又躺回了床上,继续望着那昏沉的屋顶。帷幔内外的世界,仿佛被隔绝开来,而她的心,也在这帷幔中渐渐变得沉寂。
屋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沈婳闭上眼睛,任思绪飘散,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孤寂,仿佛随着这风,消散在了无边的天空中。
拓跋琛坐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偏殿内的静谧如同一层无形的帷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沈婳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奈:“陛下,能不能放我出去啊?”
拓跋琛正在一旁翻阅书卷,听到这句话,动作微微一滞。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沈婳,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回答。
“沈婳,”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无奈,“你还需要休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
沈婳轻轻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拓跋琛:“陛下,我只是想住回长乐殿,臣妾一直住在御书房不合宫中规矩。”
拓跋琛沉默片刻,放下手中的书卷,掀开帷幔,握住沈婳的手:“暖暖,过几日我就送你回去。”
沈婳低下头,轻声道:“陛下,前几日是我烧坏了脑子,说了很多僭越的话。”
拓跋琛叹了口气,说道:“暖暖……”
沈婳低声打断了拓跋琛的话,说道:“陛下,我是沈婳,是你的如妃。旧事旧称不必再提。”
拓跋琛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的语气,有几分猜不透她的想法,握了握她的手。
沈婳抬眼看着他,少了闪躲和温度,坦荡且冷静的说道:“温暖没有家,沈婳有。温暖没有责任,沈婳有。温暖不能做的事情,沈婳可以做。”
拓跋琛觉得此刻的沈婳要像蝴蝶一般飞走了,他不禁握紧了她的手。
沈婳微微一笑,虽是脸色苍白,但带了几分清冷的明亮,她像是安抚的握了握拓跋琛的手,说道:“陛下,对臣妾已是多番纵容。臣妾会好好吃药恢复身体,会尽好自己的本分。”
拓跋琛握紧她的手,眼中透着一丝不安:“沈婳,你……”
沈婳不想再谈下去了,她轻轻拉过床边的拓跋琛,柔弱地像一朵风中的花靠在他的手臂上,声音带着一丝恳求:“陛下,臣妾还有点精神不济,您陪我休息会吧。”
拓跋琛看着沈婳闭上的眼睛,心中顿时软了下来。他轻轻点头,放下心中的不安,脱下外袍,躺在床上,将沈婳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好,我陪你。”
沈婳靠在拓跋琛的胸前,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心中那份无助似乎稍稍缓解了一些。
拓跋琛轻抚着她的背,沈婳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轻轻叹息没有说话。
拓跋琛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安慰:“睡吧,沈婳。”
沈婳靠在他怀里,心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安慰。她轻声说道:“谢谢您,陛下。”
拓跋琛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坚定:“保护你就是保护我”
沈婳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了下来。她闭上眼睛不作回应,感受着拓跋琛的心跳声,仿佛这声音能够驱散她心中的阴霾。那么多的割舍不下,如果舍不得去死,那就只能找个方式去活。
屋内的静谧仿佛化作了一片温暖的海洋,将两人包裹其中。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但这凉意却被他们之间的温暖所驱散。
在这静谧的时光中,沈婳渐渐进入了梦乡,面容也显得平和了许多。拓跋琛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柔情。他知道,前路永远不会太平,但是只要沈婳在,至少他不会孤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所有的纷扰与不安都被隔绝在外。伴随着沈婳的呼吸声,拓跋琛轻轻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