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微光透过云层洒下,天际泛着一丝鱼肚白。黎明将至,却还未完全亮开。京城的街道上,夜晚的寂静尚未被打破,只能听见几声低沉的犬吠和远处的风声。
一队人马缓缓行进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为首之人正是王乾书。他身穿一件深黑色的厚重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却又不失警觉。他的面色晦暗不明,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旅途和无数的思虑。
王乾书身旁跟随着几名忠心耿耿的随从,个个神情肃穆,默不作声。他们同样穿着厚重的斗篷,斗篷下的衣物隐隐可见些许尘土,显然是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京城的。
王乾书的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思索和衡量。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随从,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他低声说道:“此次回京,接下来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差池。”
随从们纷纷点头,面色同样严峻。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王乾书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先回府。”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抬头望了望逐渐亮起的天际,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眼前的京城依旧繁华,却让他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王乾书整理了一下斗篷,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迈步。随从们紧跟其后,队伍再次沉默地行进在渐亮的街道上。远处,京城的宫殿在晨曦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王乾书带着一队随从缓缓走进王府,府内略显静谧,仆人们来去匆匆,脸上带着愁容和慌张。
王乾书走到王乾光的书房门前,心中盛满了悲伤和愤怒。他推开书房的门,只见书房内一片混乱,桌上的书籍和纸张散落一地。一名仆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哽咽着难以言语。
王乾书心头一紧,疾步上前,眼中透出绝望的光芒:“二弟?二弟?”
仆人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二公子……二公子他……和二夫人已经被斩首了……”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
王乾书只觉得喉头一甜,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沉声说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仆人摇摇头,赶紧退了出去。
王乾书拳头紧握,眼中寒光闪烁。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地说道:“给我查!一定要查清楚始末!”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和深深的悲痛。
他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书房的窗前,凝视着即将完全被晨光照亮的天空。此刻,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他与弟弟王乾光在这书房内议事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乾光,你放心,哥哥一定会让那些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王乾书在心中暗暗发誓。
窗外的光线虽逐渐明亮,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书房内,王乾书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坚毅。
清晨,朝阳初升,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中。清晨的阳光透过宫墙的缝隙,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驳的光影。王乾书踏步而来,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衣袂随风轻扬,仿佛流动的月光。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修长,衣衫的月白色映衬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庞,更显出一种儒雅与沉静。
王乾书的面容清瘦,双颊微微凹陷,但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眼神中隐隐可见几分疲惫。然而,他的步伐依旧稳健,从容不迫,仿佛在他内心深处,有一种不可动摇的力量支撑着他。
他那月白色的长衫,质地柔软而细腻,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长衫的下摆随风轻轻摆动,似乎在讲述着他心中的那份沉重与责任。他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宽带,整个人显得挺拔而不失优雅。
走到大殿前,他稍作停顿,微微调整了一下衣襟。即便在心力交瘁之际,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礼节与风度。王乾书抬起头来,阳光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洒下柔和的光芒。他那一袭月白色长衫在晨光中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勾勒出他温文尔雅的风姿。
进入大殿,他的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他那月白色的长衫随着步伐的移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王乾书终于来到大殿门前,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在御前侍卫的引导下缓缓步入大殿。大殿内,拓跋琛端坐在龙椅上,神情威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进来的王乾书。几位重臣站在两侧,脸上露出各异的表情,有的关切,有的冷峻。
王乾书屈膝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臣王乾书,参见圣上。”
拓跋琛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王卿,无需多礼。”
王乾书起身,依然低垂着头,语气中透出深深的自责与哀痛:“圣上,臣今日凌晨方回京,得知弟弟王乾光和弟媳所犯之事。臣下教导无妨,失职之罪,不敢逃避。特此入宫,请圣上降罪。”
拓跋琛脸色微沉,略一思索后,目光转向身旁的大臣们,众人也纷纷低语商讨。片刻后,拓跋琛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威严和关切:“王卿,王乾光虽为你的胞弟,但所犯之事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朕不会降罪于你,望你日后克己复礼,继续为国家鞠躬尽瘁。”
王乾书闻言,再度行礼,语气坚定:“谢陛下宽宏大量,臣定不负圣上厚望。”
王乾书起身,目光低垂,忍不住让泪水在眼眶打转。他稳住心神,艰难地启齿:“圣上,臣此番入宫,还带来一个噩耗。”
殿内空气凝固,众臣屏息凝神,静待王乾书下文。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臣之妹,王昭云,原本随臣一同返京,然染疾一直不愈,医治无效,已于前几日病逝。昭云未及入宫,便香消玉殒,臣痛心疾首。”
拓跋琛眉头微蹙,顿时气氛沉重。他叹息道:“昭云生病之事,朕也知道,未料竟会失她于途中。王卿,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王乾书眼中泪光闪动,深深一拜,哽咽道:“谢圣上厚慰,臣深感圣恩浩荡。昭云生前常念圣上关怀,今虽故去,臣亦必将她骨灰护送回家,厚葬于祖坟之旁,以慰她在天之灵。”
拓跋琛点点头,语含关怀:“朕理解你的心情,昭云虽不幸早逝,但朕会命内庭专门操办,厚赐抚恤,愿她在天之灵得以安宁。你亦勿要过于悲痛,务必保重自身。”
王乾书心中一热,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滚滚而下。他再度行礼,声音颤抖:“臣谢圣上恩典,臣与昭云在天之灵,永怀感激!”
大殿内,众臣无不感动于王乾书兄妹情深,默然无语。
拓跋琛看着王乾书失去一弟一妹,备受打击的模样,心中觉得十分有趣。片刻后,他沉声说道:“王卿,暂且回去歇息,等安葬昭云后,再议其他事宜。朕会命人全力协助你办理一切。”
王乾书再度拜谢,眼中含泪。阳光透过殿门洒下来,洒在他那显得格外沉重的身上,那袭月白长衫在光影中显得更加柔和却也透着一股无尽的悲伤。
王乾书缓步退出大殿,脸色一转,心中思绪万千。找了这么久,昭云也不知道所踪。好在皇帝这边先糊弄过去算了。
殿外,阳光照耀在他身上的月色长袍上,仿若又一谦谦君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