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被马进忠收为义子,的确是靠着一身不俗的功夫,外加忠心才得已重用。
马雄是敢拼敢杀之人,之前还是有些看不起血长空,锦衣卫嘛,就是靠权力来吓人而已,真实能力也就是一般吧。但当真交起手来的时候,他才知晓,自己大意了。
或是说小看天下人了。
的确,他也不想想,能被朱常武看中,并单独指点过的人,实力又怎么可能会是一般?
也就是朱常武需要血长空坐阵锦衣卫,不然以他的实力,如果好好在战场上锻炼一番的话,便是在龙兵中当一个团长也是够格的。
就像是眼下这一交手,马雄的攻势都可以被对方很容易的化解,相反对方发起进攻的时候,他确是感觉到压力山大,好几次就险些中招,主动权也开始慢慢易手。
马雄有一种感觉,如果两人在对二十招的话,那自己很可能会受伤。
若是在对三十招,他可能会死。
相比于马雄的相形见拙,血长空却是越打越顺。
刚交手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对方的力大,也因此不得不小心应对。可是十几招之后,对方明显后力不足,他在应对起来就容易了许多,现在已经开始掌握了主动权的他,相信继续下去,胜利的一定会是自己。
“住手!”
就在马雄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而血长空正考虑着是要杀了此人,还是废了马雄的时候,内城处又来了一批的骑兵,并很快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随即大喝声响传出。
马进忠来了!
做为曾经被左良玉倚重之人,不说自身能力如何,眼力还是有的。只是一来到这里之后,他就看出了义子马雄的颓势,深知在打下去,是落不到什么好,便一声大喝,想要及时止损。
这一声喊,有如天籁之音般,让马雄心中就是一松,跟着他便脚步向后退去,想要闪出战圈。
血长空怎么会容忍对方就这样安然而撤?
眼看对方在退后的时候露出了破绽,那是毫不客气的一刀就向对方胸前划了划了过去。
马雄看到这可以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一刀,自然是想要闪身而避,这就不可避免的将左手整条手臂给空了出来。就是这个时候,血长空突然间变幻了招术,绣春刀的刀尖就划在了那条左手臂上。
当下,是鲜血飞溅而出。
马雄也感觉到手臂上一痛,让他眉头不由自主就是一紧,随后整个身子这才退了回去。
“来人,擒下这不知死活之人。”马进忠借助火把看到了义子左臂受伤,当下是双目圆睁,怒不可遏般就大吼了一声。
一些个原本站在身旁的亲兵便欲纵马而奔,想要冲上前将血长空给擒下。
“谁敢。”
马进忠竟然想要靠人多欺负人少,左良玉自然不会答应,也是发出了一声断喝,然后主动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出现在所有后来之人的视线之中。
这一声喝,人影一现,终于让大家看到了他,马进忠也自然的认出了左良玉,心中不由自主的就是一惊。甚至嘴巴都本能的张开,差一点就把大帅两字宣之于口。
好在是及时止住,连忙又闭了嘴,不然这一次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左良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不是当商人去发财了吗?你现在已经不在军中,这样的事情最好还是少管。”用着很快的速度稳定了心神之后,马进忠在看向左良玉的时候,用着尽可能质问般的口气说着。
如果是以前,马进忠自然是怕左良玉的。
自己能有今天,可是人家一手提拔起来的,甚至不知道被骂了多少次,打了多少次,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成绩,要说不怕才怪。
可只要冷静下来一想,人家现在已经不在军中为帅,只是一个贱商而已,那还有何可惧。当下,马进忠就感到自信心又重新而回。
这边马进忠想要稳定心神,找回自信。可显然,左良玉才不会让对方如此之快的得逞,当下他就指着对方大声的骂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马进忠,这才自立多长时间,竟然就不认你曾经的主将了,我当初还真是瞎了眼,培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入军为伍之人,连最基本的道义和感恩都不知道,真是不知,以后如何还会让人听信于你。”
“哼!一个连曾经的主子都可以背叛的人,那以后出卖自己的部下岂不是要成为家常便饭了,你这样不忠不义之人,如何为将,还不给老子滚下马来认错?”
此时的左良玉哪里有一点曾经大帅的风采,完全就像是街头的泼妇一般,那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什么难听就说什么。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可是不小,距离很远都可以听得十分清楚。而一些人将目光在看向到骑在马上的马进忠时,神色似乎都在发生着变化。
马进忠自然而然感受到了这些,心中那是又气又急。
以前的左良玉,在他眼中,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只有在面对朝廷要军饷的时候,才会耍起无赖的手段,哭穷也好,威逼利诱也罢,总之就是用尽各种手段。
当初看到这些的时候,自己还感觉到很是过瘾来着的。
可是现在,当这些手段都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什么叫做苦不堪言。
此时,很想反驳左良玉之言,但对方说得并没有错,怎么说也是人家提拔了自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你让他如何去驳斥?
可若是不反驳的话吧,也不能任由对方这样的骂下去,毁了自己的名声。
感觉到头疼不已的马进忠,这就只能先下了马,跟着向前走了几步,在来到左良玉面前已经不足十步的时候,有些不情不愿的弯腰行礼道:“大帅,马进忠向您见礼了。”
“哼!谁稀罕。”左良玉自然是心中得意的,但嘴中依旧是不饶人般的说着。
又被揶揄了一句之后的马进忠,此时尽可能平复着心情,跟着慢慢抬头说道:“大帅,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回头再说,我给您端茶认错都可以,但是现在,这个血长空伤了我们内城兵马司的将军,却是必须要带回去受审的,还请大帅成全。”
“对了,大帅,马雄怎么说也算是您以前的手下了,您这一会不能眼看着他受了伤而不管不问吧。”
好一个马进忠,竟然来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这让还想说什么的左良玉突然间生出了一种无言以对之感。
左良玉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时,便闭上了嘴巴。趁着这个时机,马进忠这便向后一招手说道:“还等什么,还不把凶手先抓了再说。”
手下的亲兵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便一个跟着一个人的想要大步上前。但左良玉是不说话了,襄王世子朱常澄却是先一步站了出来道:“本世子倒要看看,你们谁敢。”
朱常澄一步站出,跟着就是紧盯着马进忠说道:“血镇抚使是奉了锦衣卫指挥使之令前来保护本世子的,刚才就是这个叫马雄的,想要上来对本世子不利,血长空不过就是在行使职权罢了,你们怎么就能无理抓人?”
这是要站出来讲道理了。
相比之下,朱常澄并不算是什么读书人,或是说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怎么说小的时候也是拜访了不少的名师,论起口才,可不是马进忠这样的人能敌。
只是马进忠根本就没有想过与朱常澄讲什么道理。
此人是炎王的兄长,对他,马进忠是不存什么伤人之心的,或是说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胆子。
他要做的,就是把朱常澄困在内城之中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所以,马进忠但凡是不蠢的话,那是绝对不会和朱常澄起什么冲突,这一会听了这些话后更是仿若未闻般的说道:“世子殿下,本帅不管血长空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我只看到他伤了我们内城兵马司的重要将领,就凭着这一点,此人我们必须要带走。来人呀,你们还在等着什么。”
“你们敢。”
马进忠不走寻常路,面对别人的问题连接都不接,就想依仗着身边人多的优势,把血长空给抓了再说。但那些跟随来的锦衣卫怎么会答应?
虽然他们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人,但在看到有人要对自家镇抚使不利的时候,他们还是齐齐发声,跟着都不由自主的拔出了身上的绣春刀,向前一步站了出来。
“哦?有意思了,竟然胆敢拒捕,来人呀,弓箭手伺候。”马进忠眼睛不过就是一眯,跟着便是向后一挥手,完全不在乎的说着。
不过就是一群个锦衣卫罢了,朱常武这个指挥使并不在京师,自然是吓不到他的。
再说了,锦衣卫强就强在他们的特·权上,他们只有二十人,面对着自己带来了这数百兵勇,外加还有两百弓箭手,根本就不会是对手。
马进忠一喊弓箭手,马上就有拉动弓弦的声音响起,这也使得二十名锦衣卫心神一凛,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