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常武并不后悔,他深知,只有百姓的日子过好了,他们才会真心的拥戴你,王朝才会长久,才会稳固。
朱常武抄没了这么多的财产之后,此时看向徐弘基问他讽刺吗,这让魏国公当时的脸就红了起来。
虽然知道了结果,但徐弘基并不认为朱常武的做法就是正确的,在他看来,朱常武现在的所为就是在走钢丝,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
这一次,他是借着被刺杀的名头,打了应天府权贵们一个措手不及。倘若是第一次抄家的时候他敢这么玩,徐弘基可以肯定的告诉对方,就算是他手中有七万明军也是无法摆平应天府的所有人。
要知道,这七万明军的家人可都在城内,只要拿他们做威胁,这些明军最终会有几人去听朱常武的?
请问,如果这些明军都造了朱常武的反,对方何以对之?
或许朱常武第一次抄家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所以他选择了适可而止,只是拿了一些问题极为严重的官员开刀。这即让大家无话可说,又让大家感受不到威胁,才听之任之。
跟着有了刺杀,才有了第二次的大动作。
即便如此,大家也没有带着太多的警惕,毕竟你可能都要杀死人家了,那还不许还手,不许发泄发泄了?
要怪,就要怪人心的贪婪和不知足。明军四处抓人,有些人总想浑水摸鱼,想着借着这一次机会给自己的政敌以重击,互相举报之下,反倒是给了朱常武以机会,这才将他们个个击破,最终等到大家反应了过来,为时已晚。
想着大家都被朱常武给骗了,徐弘基在度看向对方的时候便说道:“大明是靠着无数英勇之士打下来的,他们的后代享受一下又有什么过错吗?如今你要将他们的后人全部都杀光了,你可曾想过,如果大明再有危机的时候,谁还会坚定的支持大明,那个时候,怕是大明才是最危险之刻。”
“不,不不!”朱常武听之直接就摇了摇头,“纠正你一下,大明是汉人的大明,是百姓的大明,即便是开国之时,你们的先祖也只是为将而已,真正上战场拼杀的还要靠普通的士兵。而这些普通的士兵,他们才是大明的根基所在,你说对吗?”
“呵呵,你光想着你们先祖是有功劳的,却从没有想过普通的士兵。那请问,这些普通一兵若是知道,他们的后人竟然生活如此的悲惨,饭吃不上,衣没有穿的,那请问,就对得起他们了?如果他们知晓现在的局面,会不会后悔当初跟了你们的先祖一起征战四方,舍生忘死呢?”
“他们...”徐弘基此时很想反驳说,他们不过就是普通一兵,不过就是一些个泥腿子而已。他们的死活又有谁会去在意。
徐弘基没有说出来,但朱常武却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开口言道:“怎么?你是不是想说,他们并不重要,他们身份卑微?那请问,你的先祖中山王徐达出身就高贵了吗?”
“这...”
“行了,就知道你解释不了。我来问你,这一次你们之所以会败,甚至你所暗中联系的刘肇基之所以会兵败,你可知道是何原因?”
问出了问题的朱常武也不等对方去回答,便自我解释的说道:“告诉你,刘肇基之败和你们之败,就在于失了民心。我们抓他的时候,就在他的军营之中,那一万士兵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一人伸手阻拦。那可是他的万人营呀。”
这件事情徐弘基还是刚刚知道。
他一直以为,抓捕刘肇基是在其它大营,或是路上进行的,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在对方的军营里动的手,这样岂不是说,此人太过废物了。
在自己的大营中,都能被别人随便的抓捕,还真是失败呀。
“怎么?你是不是认为刘肇基没有能力,无法控制住手下的军队?”朱常武似又是看出了徐弘基有什么想法,淡然一笑而道。
“难道不是吗?”事以至此,便是连自己都被朱常武给带到了军营,此时的徐弘基已经豁出去了,那是有什么说什么,不再隐瞒。
“当然不是。直到现在,你,还有很多人都不明白一个道理,天下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徐弘基忍不住好奇地问着,他很想看看朱常武在这件事情上是什么样的态度。
“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
“若无百姓,何来天子?若无社稷,何来皇权?”
“没有了皇权,又何来你们这些人的权力呢?或也可以说,大明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房子,百姓就是基石,你们也不过就是房顶之砖而已,皇权就是那根大梁。可笑大梁天天看到的只有周边的砖石,便以为只要稳定住了你们,这座房子就可以永远的屹立不倒。”
“偏生的,你们这些房上砖石也是这样认为的,却不想一想,如果没有下面的基石,怎么又可能会有你们,你们又怎么可能站得住脚呢?”朱常武是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这么浅显的道理,已经被后世的史学家们无数次的给讲了出来,历史也已经证明,任何的政权,一旦脱离了百姓,脱离了人民群众,注定就不会走得长远。
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有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言。
问题是,大家都知道,可也只是停留于嘴上说说,真正能够做到以百姓为本的又有几人?
开局一个碗的那位,倒是很关注百姓的生活,所以他建立了大明,并且在初期的时候,政权稳固。可到他子子孙孙这里,便已经歪了楼,而不自知。
徐弘基认真的听着,对于朱常武说的这些,他是能听懂的,之前也不是没有人讲过,只是怕讲的人也认为这只是一个道理,只需要知道就可以了。
可看朱常武的样子,似乎此人把这些话当成了治世名言,难道说百姓对于天下就真的这样重要吗?
百姓可是依赖于那些地方豪绅、而豪绅又依赖于权贵和达官贵人,这些人又要依靠皇权,那一层控制一层不就好了,只要地方豪绅不乱,百姓应该就不会乱的。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可当回过头来一想,如今流匪四起,盗贼猖獗,百姓纷纷揭竿而反,此时,那些地方豪绅又在干什么呢?
似乎不是被抓就是逃走了吧。
想想还真是不堪重用,而没有了他们之后,管理起来就少了一个阶层,天下大乱自然便开始了。
徐弘基还在低头沉思着,朱常武却不去管他了,而是看向吉金凯递来的一封电报,很快就皱了一个眉头道:“皇太子带着三万明军向应天府而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公子,今天一早上就出发了,只是怕我们阻拦,所以没有提前通知,现在已经出了京师地界,这才告诉了我们。您看...用不用电报通知他们回去?”吉金凯试探性的问着。
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朱常武哪里是受了什么伤,那是屁事都没有。
论健康状况,怕是整个数万人的军营都没有谁会是朱常武的对手,这位身体好的比牛都强。
只是为了给搜城找借口,这才不得不让朱常武装成受伤的样子,就像是现在,面对魏国公徐弘基的时候,还是要卧床说话。
“算了,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没有必要回去了,有皇太子坐镇,对于应天府的安定也是好事。”朱常武略一思考之后,给出了答案。怕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说无事,那些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是的公子,那有关您的事情是不是和他们透露一些?”吉金凯再次出声问着。
他的心里当然是希望这些人来了,自己的妻子楼禾阳可就在其中呢。
自从跟了朱常武之后,他们这对新婚小夫妻便被“拆散”,当真是聚少离多。若不是楼禾阳主动找过来,吉金凯都不知道,下一次两人见面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透露一些吧,也好让他们放心。”朱常武点了一下头后便挥了挥手。
吉金凯很快就退了出去,开始发报,留下的徐弘基瞪大着眼睛看向着朱常武,“你...你竟然可以决定皇太子的去向?”
也不怪徐弘基这般的惊讶,做为国之储君,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他的动向又岂是一名臣子可以质疑的?
更不要说去改变了。
可看刚才吉金凯说话的意思,似乎只需要朱常武一句话,便可以决定皇太子是离京还是回京,这...这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这有何难,魏国公不要忘记,我还是太子少傅,太子可是我的学生。”朱常武随口而言,一副你无需大惊小怪的模样。
只是无论他的语气是多么的平淡,徐弘基内心中都是波动不已。
此时,他越发的感觉到朱常武的深不可测,也越发有些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原本想着,这就是一个武将而已,无非就是比其它人更会打仗的将军。这样的人,乱世的时候作用会大一些,可是一到天下呈平的时候,便就失去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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