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左右巡视不见李悠,张口就问:“可知吾主去向?”
甄俨抬手指了个方向:“三弟追着公孙昭去了城卫营。”
话音未落,张飞已经跨马急走。甄俨刚想翻身上马追上去,甄豫捂着伤口一瘸一拐跑了出来,张口就喊:“二弟,快去寻三弟回来,阿父快不行了。”
甄俨一听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想也不想带着二十弓弩手直接追了上去。
一道白色身影跌跌撞撞从楼梯间滚了下来,男子缓缓爬起,一身白衣已经染成血红色,手持双剑杵地,倚门靠墙歇了会儿,喘匀气息嘿嘿直笑。
阁楼上将近四十名弓箭手,全让他一人杀了个精光,这战绩可以吹上一辈子。
刚才甄俨的话他也听见了,随意在身上扯了块布条,将双剑死死缠在手上打了个死结,深深吸了口气,双眼发狠直接踏了出去,随意找了匹战马,方向城卫营。
白芷带着百余骑,直接到了公孙府可一看偌大的公孙府邸,满地的尸体零零星星的火光,到处打砸抢的痕迹,还有空气中的粟米香,这是让人捷足先登灭了满门。
白芷美眸生寒,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让人随意翻找了一下,除了满地的尸体再无其他,就连养的狗都没能幸免,当真是灭了个干干净净。
白芷知道这是在复仇,是帮她复仇原因是她不止一次吩咐孙夏打探公孙昭,公孙度的消息,所以孙夏知道原委并不奇怪。
孟瑶确实也算白芷师妹,张角带她游历天下到了辽东,成了辽东郡尉孟庭的座上宾,二人相谈甚欢,就暂住了一段时间。
白芷自然就认识了还是豆蔻少女的孟瑶,二人年纪相当,一见如故,几天就成了闺中密友。
张角也挺喜欢这个活泼灵动的少女,随手教了些医术,哪知这丫头天赋极高,白芷就亲自篆刻了一本医经相赠,作为离别的赠礼。
二人相约以后再见,那知一别成了永绝,所以当时对李悠说的话也不全是谎话。
满门被灭恩怨自然两消,也算完成了一件心事。吩咐两兄弟找人将尸体集中处理付之一炬,
留了四十骑小翠居中调度,先让流民暂时有个避风挡雨的地方。
六十余骑分别去其他世家看看,结果大差不差,皆被灭了个干净,全是身穿华服的主家,奴仆婢女的尸体倒是没多少,还算有点人性。
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直接烧掉,其他世家也差不多。
白芷感觉很不好,短时间内孙夏几乎洗劫了壤平所有世家,单靠三千人就算是混水摸鱼也绝难做到,而且来辽东短短不过数日时间,他是怎么办到的?
好在所有流民暂时有地方住了,只是没吃的。
脑子灵光一闪:“不好,速去太守府,甄父有危险。”
白芷翻身上马,带着几十骑直奔太守府。沿途发现不少尸体,越靠近太守府尸体越多,都有同样特征个个头戴黄巾。
此时已是深夜,孙夏身披铁甲,手持长柄月牙斧,稳坐城卫营统领位,闭目养神,表情从容淡定。
身旁有人汇报所得清单,其他财货就不说了肯定是大丰收,单单粮食就近百万石,
能抢这么多粮食也很简单,直接打上府门,当着所有奴仆的面,先杀了主家一应男丁,
告诉他们只要投身太平道加入黄巾军就能活命,只有奴仆下人有这个资格加入。
而且还能任选一个主家的女眷带走,条件就是上报主家财货,粮仓地点,不从者杀,总有人愿意。
给他们身份地位的认同,又给女人还是他们往昔可望而不可即的女人。
只要点头立马身份互换,况且还用性命要挟,这种诱惑身处底层的人有几个能抵挡?
白芷想不透的问题,孙夏几句话就能做到。
如此一来既壮大了队伍,又收获了人心,还得了巨富,如果就此收手,此局他孙夏无疑是最大的赢家。
但其野心蛊惑他还能更进一步,如此好的机会他不想错过,也不能错过。
只要再灭掉太守府,除掉甄逸没了甄氏提供充足粮食,不出半月城中必然缺粮,到时候他站出来,用粮食轻而易举就能收买人心,人和到手。
集天时地利人和,取壤平手到擒来,有粮有钱有名望,再取整个辽东如探囊取物,所以甄氏的存在是一颗最大的钉子,必须拔除。
白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急忙赶往太守府查看。
孙夏跪坐案台前,案上摆了一方棋盘,上有几枚棋子,还剩最后一颗黑子没有吃掉,所摆位置正是太守府的方向。
忽有脚步声传来,孙夏双眼缓缓睁开。挥了挥手,身旁男子放下清单,拱手退下。
“报!”
来人一脸血污头戴黄巾,单膝跪地“禀渠帅,属,属下等没能拿下太守府。”
孙夏听后表情不变,毕竟是无极甄氏,有些手段藏匿也属正常。遣两百骑兵过去确实有欠妥当。
随手丢过一张令牌:“命你再领一百甲士,务必拿下太守府杀了甄逸,如若再失手,教规处置。”
来人一听脸色煞白,令牌落地也没去捡,立马单膝换双膝跪地,低头垂目诚惶诚恐:
“还,还请渠帅责罚,属下,属下等还未到太守府半路就被人拦下,一番拼杀损失惨重。”
孙夏眉头微蹙,心下一沉,第一个想到白芷,如果是她带着数万流民拦路,几百人还是可以拼一拼的,即使过不去也不至于损失惨重!摇摇头流民行动缓慢,不可能追上两百骑兵。
孙夏想不透,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被谁人拦路,对方有多少人,让你再领甲士百人也不敢领命?”
黄巾男子匍匐在地,不敢开口说话,伸出一根手指。
“一,一骑?”
孙夏感觉有些不好,损失一骑自己属下不至于这样,莫非是一百骑脑瓜子嗡的一声。
这骑兵是抢了各大世家,得了马匹,三千教众侃侃两百人会骑马,这才有了一支骑兵。
见孙夏已在暴怒边缘,黄巾男子也不敢再支支吾吾:“禀,渠帅是对方一人,我等还剩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