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蔡琰脸红到了耳根,朝脖子蔓延。
见臭师弟跑远,这才撒娇般跺了跺脚,捂脸追了上去。
她也觉得奇怪,平时这样的话,臭师弟没少说,但今天感觉怪怪的。
甄悠先去给师傅问安,轻敲三声,得了允许,推门便入。蔡邕放下书简,师徒二人闲聊几句。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一个没问,一个也没提,行礼告退。
出了房门,蔡琰俏生生地站在门前,瞪眼娇嗔,甄悠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
蔡邕见之,不由得一声长叹,无可奈何。
“师姐,我知错了,等我吃些点心,带你去洛阳城好好逛逛,可好?”
蔡琰美眸一亮,随后又想到什么,又一脸悻悻然,低头搓起了衣角。
甄悠恍然,儿时偷跑出去被打了个半死,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侧身偏头嘿嘿一笑:“师姐勿忧,昨日我已经出师,现在出门只需要跟师父通报一声即可。”
小蔡蔡眼睛一亮,一脸期待。
长袖中
拿出一张名帖,上写:“迎春苑中邀,诗会盛事到。文人墨客聚,共赏诗韵妙。”落款是伏德。
甄悠一看,心中嗤笑一声,这写的什么玩意儿,这也算诗?强弄风雅,狗屁不通。
伏德他自然知道,有名的浪荡子,是长公主刘华与驸马伏丸长子,身份不可谓不高,不过这名帖写的就差强人意。
小蔡蔡有些恼怒。
“与此人不曾有过交集,知我好诗,邀我参加诗会,好不知羞,此为第十张名帖,诗会亦一推再推,其家世不凡,不忍开罪于他,师弟你与我同往。”
甄悠心里有些吃味,便打趣道:“伏德乃是长公主长子,想必是相貌堂堂的贵公子,师姐何故拒人千里之外?”
话音刚落,蔡琰定定地看着甄悠,眼泪如珍珠般串串掉落,一脸灰败,像是被抽取了生机。
话一出口,心里咯噔一声,前世嘴瓢的毛病还没改干净,坏事儿了。
慌忙解释,蔡琰跟没听到一样,一步一步朝房间走去,任由甄悠说什么都跟听不到一样。
没办法,这误会要不解除,这辈子怕是只能以礼相待了。
飞身上前,带着蔡琰,连踏几步上了房顶。
此时,正日落夕阳。蔡琰还是面无表情,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甄悠心疼不已,因为自己嘴瓢的一句话变成了这样。
前世自己也是单身狗,没谈过恋爱,不知这句话放在后世也是极其伤人的,看这样子,师姐这颗心全全系在自己身上了,实属不应该。
对啊!蔡琰已是及笄之龄,现在定亲,明年嫁人,刚刚好。
怪不得,我真是蠢啊,伏德上门送名帖,师傅没拒绝,她怕师父把她嫁出去。
心下了然,甄悠也不废话,热血上头,上前一把牵住蔡琰。
刚才的举动,礼教森严的古代,这已经是蔡琰能承受的极限。
此时的蔡琰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困难。
甄悠开启不要脸模式,说的情话,肉麻至极,
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缘。
又第一眼就注定看上了你,古今结合,一顿骚操作,小蔡蔡哪里听过这么羞人的话,差点晕过去。
我近书窗听雨声,密密细雨水无痕。檐顶弄花人陶醉,相拥暮日云藏羞。
琰儿勿羞,琰儿勿羞。
一切发生得突兀又自然,二人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
“好师姐,我并非有意,这也算好事儿,要不然我们何时能互诉衷肠。”
蔡琰满脸羞红,低着头,嘴角在笑,眼泪在流。
“臭师弟,坏师弟,就你是笨蛋,整天练功,看书练字,从来也不看看我,我怎知你心意。”
甄悠属实冤枉,虽然是个成年人的灵魂,但没有荷尔蒙的刺激,青春的悸动,心思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跟有枪没子弹有什么区别。
他能说,第一次见面时就打她主意了吗?
“爹爹知晓伏府送来名帖,我好害怕爹爹把我嫁出去,我想跟你说,又不知你心意。”
说完委屈地哭了起来。
“师姐勿忧,再过段时间写简信回无极,让阿父差人来提亲,先把亲事定下来。”
“我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又是师父入室弟子,想来师父是愿意的。”
“只是需要师姐等上几年,师姐愿意等吗?”
蔡琰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低头轻嗯。
两人半步相望,夕阳下剪影相依。
“师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钟情于我的?”
甄悠无耻地问道,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逗弄小蔡蔡。
蔡琰闻言一愣,羞赧低头蚊声道:“休要胡说,谁钟情于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吗?”说完,眼光灼灼地看着蔡琰。
小蔡蔡哪受得住这种目光,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低头糯糯反问道:“那师弟呢?”
“我啊,我说第一眼,师姐相信吗?”
一股子恋爱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花开半夏百花羞,不胜师姐女儿羞。低头掩面状似羞,夕阳西沉奈何羞。
羞羞羞。
“师姐,你真好看。”
小蔡蔡气恼又害羞,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低声呢喃一句“油嘴滑舌”。
语气似娇似嗔,甄悠眼睛一亮:“师姐,我哪里油嘴滑舌了?”
蔡琰抬眸,不明就里,阴影靠近
“嗯~~”
“呜呜~~,师弟不要,你坏死了。”
二人在房顶聊了很久,蔡琰发髻有些凌乱,但格外好看。
夕阳西沉,才飞身下来,依依不舍,各自回房。
回房后,蔡琰越想越慌,有些心神不宁,手指不停搓着衣角。
甄悠手枕后脑,还在回味口中的香甜,嘴角不自觉挂上一丝微笑。
想到蔡琰,他们这算是私定终身了,可这是不被礼法所容。
甄悠一个穿越者肯定不会在意这些,但蔡琰不行,已经被礼数教条约束的固化思想,不是一两代人能改变的。
这件事如果被发现捅出来,直接逼死蔡琰都有可能。
蔡琰骨子里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今天冲动之下不管不顾,做了些逾越之举,现在想来,小蔡蔡肯定后怕,慌得一匹。
越想越觉得是,现在要不要去看看她?
恋爱中酸臭男女,刚分开就会找各种借口去见对方一面。
想到就做,飞身上房,几个纵跃来到蔡琰房顶,想了一会儿,还是轻敲窗门。
蔡琰跟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躲在角落不敢出声。
“是我,师姐。”
压着嗓子喊了好几声,小蔡蔡这才敢大着胆子靠近窗门。
确定是甄悠后,拔掉窗栓,甄悠一个翻身,想越窗而进,蔡琰慌忙抵窗不允,二人就以这种奇怪的姿势隔窗对望。
蔡琰低头沉默半晌,像是在下某些决定:
“师弟,我们不能这样,我不想让师弟觉得我是个浪荡随便、不守礼节妇道的女子,我愿意等,等多久都可以,还请师弟往后自重,以礼相待。”
说完,端端正正行了个屈膝礼。
甄悠轻叹,果然让自己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