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个女知青说你冒充公职人员,你们两个都说说,我看看谁说得最有可信度。”
果然是大领导,最会打太极。
苏静嗤笑一声把兜里放着的证明一股脑摆了出来,啪啪啪几声轻响几乎半张会议桌都摆满了戳了章的证明。
“我的军官证还没下来,你想要可以打电话过去帮我催催。”撑着下巴手肘靠在桌上语气漫不经心。
手肘下压着的证明上是外交部几个大字。
警察厅厅长一愣,视线一一扫过桌子上摆着的工作证明脸色渐渐正经严肃起来。
调查局,商业局,外交部……
“厅长!白老来了!”
门外传来有人的惊呼,随后白老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警察厅厅长连忙收起脸上神色起身迎了过去。
然而白老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在他伸出手想握手的时候侧过身绕过他径直来到苏静面前亲昵开口:“瘦了。”
“外公,你怎么来了?”苏静亦站起来笑着回他。
“我手底下的人去国营饭店吃饭遇见你了,你倒好,来市里也不先来看看我这么个孤老头子。”
说着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女知青,收回视线什么都没说。
警察厅厅长再迟钝此刻也发现了不对劲,看这两人熟稔的模样恐怕关系不浅。
视线再一次落在桌面上摆着的工作证上,忙扬起一个笑插进两人的谈话:“原来是白老您的人,难怪如此后生可畏!”
苏静凉凉撇了他一眼,语气凉薄嘲讽:“畏谁还不一定呢。”
厅长整个人哽住,白老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意思是自家小辈说话不懂事,自己已经责备过了你就不要再追究。
如果追究了就是咄咄逼人,但是就算白老不做这个动作他也没那个胆子追究。
讪笑一声,他转身朝那个女知青厉声道:“你说她冒充公职人员,现在她的证据摆了出来,你的呢?
如果你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公职人员,照样要进去坐篱笆!”
女知青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几人互动,随后看向白老指着苏静厉声尖叫道:“你们是一伙的!这些都是假的,你就是狗腿子想巴结他们!”
最后一句话是冲警察厅厅长说的,苏静简直想为她的勇敢鼓掌,但现在自家老爷子在这还是收敛些。
收回视线她弯腰将证明一一收回包里,实则全都塞进了空间。
而她身后,女知青已经被警察厅厅长黑着脸叫人拷了起来带去审讯室。
苏静微微侧头看着她被捂着嘴不停挣扎,眼睛瞪大泛着血丝似乎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好好审讯一下,她在下乡的地方给一个回乡探亲的军人下春药,光这一条就够你查许久了,我希望你能把这一条线都给我揪出来,我现在是在命令你。”
一个女知青去哪买的春药,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军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警察厅厅长浑身一怔,女人身上上位者的气势甚至比她身边的老人还要强盛,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才二十一岁不到的人。
虽然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命令自己的,但白老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点了点头将两人恭恭敬敬送出了警察厅。
等两人的轿车走远他舒出一口气,转身朝厅里走去。
有人走上来跟在他身边,道:“那个女知青……”
厅长脚步瞬间停下来斜着眼睛看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
“查!没看见别人都放话了吗!一点眼力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他说完快步离开,留下那人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几秒后他也转身离开,走向的是审讯室的方向。
“小苏,你今天就要回京城?”
“对的外公,我现在心有感觉,必须马上赶回去!”
苏静站在售票口脸上是外泄的慌乱,从警察厅出来她本以为会松一口气。
毕竟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危害红星大队的事,但是离车站越近她心里的不安也就更加亢奋。
本来她的打算是陪白老在市区转一转,但她现在必须马上就赶回京城。
“行,我让人帮你买个软卧。”
白老挥了挥手身后站着的人立马上前走向售票口,两分钟后带着软卧票回来双手恭恭敬敬递给苏静。
接过苏静道了个谢和白老告别拎着行李箱朝车站走去。
土墩走白老和警察厅的途径办了一个许可证被苏静紧紧牵着带往车厢里。
她走的是没有多少人能买上票的软卧,所以她带狗上车也没引起多大恐慌。
更主要的是土墩被她戴上了防咬器,整只狗紧紧贴在她腿边怂的一批,也没人会害怕这种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狗。
……
京城,赵绍源看着自己手上的结婚证眼神幽深。
“老公,走。”
女人的声音清朗,但叫出老公两个字丝毫没有割裂感。
赵绍源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女人一头短发笑嘻嘻挽着他的手带着人朝外走去。
女人面上含笑嘴唇未动但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他耳边,“现在我们是刚领证的新婚夫妻,你需要脸上带点笑。”
赵绍源看着人来人往,最后僵硬地挤出一个笑跟着她往百货大楼走去。
唇边那两个梨涡并没有出现。
苏静站在百货大楼门口看着自己面前走过的两个格外亲昵的人,整个人如坠冰窟。
男人似乎并没有看见她目不斜视带着女人走进百货大楼,脚边的土墩兴奋地直想朝他扑过去却被僵在原地的女人紧紧攥住。
“哎呦喂!小姑娘你把狗牵好行嘛!吓着儿我了。”
身边忽然传来一个阿姨的叫嚷声,苏静垂下头自嘲一笑向后拉了一把土墩的绳子。
土墩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垂着耳朵老老实实蹲坐在她脚边。
看着消散在人群的身影,苏静仰头看着晴朗蓝悠悠的天,眼前似乎是湖中倒影泛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