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无奈。
拿人钱,办人事。
他看了一眼护士。
几个护士不情不愿、又不得不的将南漾拉起来,按在了床上。
要进行流产手术。
容太太始终皱着眉头,看到南漾被按住后,才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走了出去。
走廊不远处。
薄云城倚着墙壁,医院的墙壁很凉。
他手指微瑟。
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手术室门口。
贺禹州派来保护南漾保镖,已经被他搪塞下了。
此时,贺禹州只会知道南漾因为水土不服,得了一场比较严重的感冒而已。
他要贺禹州也尝一尝骨血至亲离开的滋味。
一如当年。
他的父亲,摔死在那里,血肉模糊。
贺禹州应该更惨吧。
毕竟,他的孩子,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薄云城不停的看着腕表显示的时间。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脚步,薄云城心里越发烦躁、焦灼。
半个小时后。
医生出来。
薄云城下意识看过去,就听到医生告诉容太太,“手术顺利,胎儿已经流掉了。”
容太太没说过。
慢慢的坐在了廊椅上,双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薄云城紧握的手指慢慢放松。
他转身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
薄云城坐进车里,他一时之间,没办法开车。
他报复了贺禹州。
却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
……
南漾躺在病床上,眼泪不受控制的一串串滑落,隐入鬓角。
她手脚都被绑住。
大概怕她跑。
也大概怕她寻短见。
一日三餐,容家的保姆会来喂她。
她心脏好像碎裂了,就像是摩天大楼被爆破,拼凑不起来,她甚至痛都痛不起来。
她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恨过。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身世,恨容太太。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
容太太和容星竹一起进来。
容星竹看到南漾狼狈虚弱破碎的样子,勾了勾唇,“姐姐,如果我们的Abo血型匹配成功,也不会非要你捐献肝脏。
但是很可惜,只有你和弟弟配型成功,我想这是天意,老天爷让你来救弟弟,你以后还会有孩子,可我们只有这一个弟弟,你想开点。”
南漾缓缓攥起拳头。
她周身都疼。
好像成千上万只飞蚁在啃嗜她,她四肢百骸都在痉挛。
她的人生。
凭什么可以被每一个人拿捏在手中?
凭什么每一个人都可以欺负她?
她要怎么反击?
她能怎么反击?
南漾喉咙里充满血腥的味道,她恨容家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杀人凶手。
容太太上前。
坐在椅子上说道,“两天后会进行手术,南漾,手术后,我会补偿给你一笔钱。
如果你愿意,你还是容家的大小姐,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安家。”
南漾嗓音喑哑,冷嘲道,“是么?那我真要谢谢容太太想的如此周全。”
容星竹轻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容太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家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南漾别开脸。
她扯了扯唇,“我也会永远记得,你们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
一个月后。
贺禹州来港城出差。
陆川随从。
其实……
就是一个小小的合作案,陆川一个人过来完全可以处理好的事情。
贺禹州要来。
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尽知。
陆川心里明白。
却也不敢说什么。
落地当天,容先生就打电话,说是要给贺禹州接风洗尘。
贺禹州应了。
他先在酒店洗了澡,换了衣服。
陆川敲门进去的时候,贺禹州正对着镜子换领带。
他手里拿了两条,似乎都不满意。
他用眼神无声的询问陆川。
陆川只好说出自己的偏好,“蓝白色条纹的比较适合您的西装。”
贺禹州打上领带。
他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温莎结,他轻声说,“还是没有南漾打的好看。”
陆川:“……”
领带打完。
贺禹州又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发型。
矜贵而又俊朗的出现在了容家客厅。
容星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她陪着贺禹州说话,声音娇媚。
贺禹州听着却非常烦躁。
他不停的看向楼梯,看向门外,期待一抹身影的出现。
可是直到丰盛的晚餐结束以后,他也没有见到南漾。
甚至。
容家人,没有一个提起南漾。
这个人,仿佛不曾存在过。
贺禹州带着淡淡的酒气坐进车里,面色阴郁,不悦。
陆川知晓他的心思,立刻说道,“可能是怕您尴尬,容家人有意不在您面前提起太太的名字。”
贺禹州没吭声。
他闭着眼睛。
靠着椅背。
闭目养神。
他想到保镖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
一个月前,她生病了,容太太陪着她在医院住了七天左右。
出院后。
先回了容家休养。
三天后。
身体好起来。
她便一个人去了南平那边。
容太太会经常派人送东西过去。
英才的那位直系学长帮她联系到了港城的分校,她没有被辞退,算是调岗,最近开始了工作。
没有他。
她依旧过的很好。
但是他还是想要亲眼看看,她生病是不是彻底痊愈了……
车里安静的发麻。
陆川小心翼翼的问道,“贺总,咱们是要回酒店吗?”
话音落下。
贺禹州的手机进来电话。
他睁眼。
漆黑的眼眸一片清明。
保镖的来电。
贺禹州压下眼神,接听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保镖的声音,“贺总,南先生被绑架了,对方人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