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深入远方寻找答案的各方势力也渐渐探索清楚了这个世界的特征,以及那位神秘人提出的问题。只是天空的金色云朵越来越黯淡,正义之神的力量逐渐孱弱,那种对境界压制的能力也约法羸弱,恐怕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又会恢复成正义之神诞生之前的模样。很明显,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天上的金云被加速溃散了。
“其实,即便我和牛乾不将那红云驱散,随着时间推移,它也会自信消散吧。”展悦说道,毕竟湿火之神已死,只是这个时间要多久就不是展悦知道的了。
“至少,你们加速了历史的进程,从而拯救了不少的人。”通明神女补充道。
展悦一个人继续沿着河流而上,关于那无明神灵的问题,他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在想着如何保证答案能被其接受。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座凉亭,这凉亭似乎荒废已久,已经有些破碎。但此刻凉亭之中却坐着一个人,他正将石桌打扫干净,摆上了两杯茶,似乎正等着展悦。
“朋友,你我相逢便是有缘,不如坐下喝上一杯。”那人开口说道。
展悦心中疑惑并警惕着,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很明显是一位星舍族,展悦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自己并不认识星皇和天星玄以外的星舍族。
展悦笑了笑,大胆走了过去。有通明神女随时保护着,自己的担忧倒是有些没必要,只是眼前这个人展悦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
“敢问兄台如何称呼?”那人问道。
“展悦。”展悦如实回答道,“你又是何人?”
“已死之人,名字无用。只是我也没想到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之中还能遇到活的人。”那人感慨道。
“你…你知道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已死之人…什么意思?”展悦瞪大眸子,他猜到眼前之人特殊,却没有想到如此特殊。
“不必紧张,是那位神灵在我死后将我的残魂安置在了这片虚拟的世界之中。我即便想对你不利也没有那个实力,我只是一个依附于这个世界的鬼魂,只是一直在寻找那个答案而徘徊在世界各处。”面前之人说道。
展悦猛然惊醒,想起一个人来。
“你…你是天星离?天星玄的哥哥。”展悦大胆问道。
“额…没想到你竟然认识我,还认识我弟弟。”天星离有些错愕,但也有些开心,自己并没有被人遗忘。
“如今的世界如何了?那位神灵只告诉我了大概,那个世界的红云消散,异族们在我父皇的带领下正在发起反叛。”天星离问道。
展悦倒是诚实说道:“你不知道你的名头有多大,亿万异族竟让你父王以你的名义统合了起来。如今天离城中都还供奉着你的雕像。”
天星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块石头,激起涟漪。但这涟漪终究会平息,湖面依旧是哪个湖面。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这个虚拟而又无比真实的世界,寻找答案。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
“你又是怎么想的?”展悦好奇道。
天星离摇了摇头,叹息道:“也许是我们傲慢了,或许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我们却固执地认为自己可以。”
展悦双眸一亮,天星离的想法跟自己有些不谋而合,但也没有他说的这么悲观。他说道:“修行之人很喜欢谈论天道,其根本原因在于想从自然之中总结出所谓的规律,并利用这些规律或是长生不老,或是天下无敌,或是逍遥自在。天道在他们面前是一种‘器’或者‘修行法门’,包括我已经也这样认为。所以总觉得天道可以被认知,被掌握甚至被改写。或许,我们从根上就错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天星离期待地问道。
“天道从未不公,差异永恒存在,历史螺旋演化,万灵适者生存。”展悦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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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某处,体验了许久过家家之后,天上天和骨域的一行人也算是搞清楚了这个世界的问题,以及那位神秘存在想要的答案。于是他们对天呼喊:“前辈,我已知晓答案,还请出来一见。”
一道金光从天而落,贯穿天地,一个声音问道:“你有何解?”
十三皇子天央站了出来,这是他们商讨了许久才给出的答案。
“前辈,这个问题其实在天上天早就出现过,我所来的星界也生活着无数种族,他们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天生便有差异,便有强弱,所以奴役,剥削一直存在,直到…我天族统御世界,让各大种族各安其职,各守其份,才扭转了这个局面。至今,天上天及其大量的附属星界,都有着相对公平的秩序,并没有无休止的战争和剥削。所以我的答案是‘一族之下,万族平等,秩序法度,约束众生。’”
“任何秩序和法度都需要严格而强大的执法者,否则就是一纸空谈,那么这个执法者就必定地位超然。我们所想象的那种绝对平和的世界不存在,这个办法已经是代价最小,最稳定的办法。虽然需要保证一个种族的实力和超然地位,但它也肩负着维系秩序与法度的责任。权责对等,也算得上公平吧。”
天央自信满满地说到,他也是从天上天治理的实际效果出发,并非信口雌黄。维持一个种族的超然地位,再由这个种族去约束万族秩序,怎么想都是一个不错的方案,毕竟真正要所有种族都平等,只靠秩序和法律而没有维持秩序和法律的人是不行的,而一旦有人掌握着秩序和法律,那么他们的地位也必定超然。到时候在搞个什么多权分立,不就行了?
面对天央的回答,那位神秘神灵只反问道:“在天上天,为何是天族至高无上,而非其他种族?天族对于万族的剥削又由谁来监督约束,若真有能监督约束的种族,谁又能来约束他们?如此追问,终究是无休无止。你的答案,不及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