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绍伍此次前来圣都,他的真实目的乃是与楚王暗中勾结、密谋策划,妄图挑起圣朝边关之乱局!他们二人狼狈为奸,居心叵测啊!”苟公公越说越是气愤,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那楚王盘算着一旦引发边关动荡,他便能借此良机名正言顺地掌控沿边兵马。哼,他心里想着只要手握重兵,不管日后局势如何变幻,皆可做到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此处,苟公公脸上的愤恨之色愈发浓重:“起初,就连陛下对此事亦是难以置信。然而那吕绍伍却信誓旦旦地宣称手中握有楚王与他之间的往来书信作为证据。”
“正因事关皇子,兹事体大,陛下深知此事一旦公开,必将对皇室声誉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害。于是陛下权衡再三,最终决定于深夜在御书房秘密召见楚王和吕绍伍当面对质,如此一来,方可将此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
张升微微点头,这倒是挺符合皇帝作风的,不过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错,可以直接将影响降到最低。
“为何孤竟对此事一无所知?”周文乾忍不住开口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疑惑与不满。
“因为陛下也不想让太子殿下知道,所以就只让老奴给林长空和楚王殿下传了口谕。”苟公公继续说道,“陛下想的也很直接,若是有证据就先让他们私下对峙,陛下再随机定夺,若是没有证据那么一个诬告皇族欺君罔上的罪名就足够可以直接拿下吕绍伍。”
“可是到了时辰,吕绍伍真的在御书房交代了书信的位置,由于林长空需要要留下保护陛下,两个羽林卫前去找书信,后来带到了陛下面前。陛下看完书信勃然大怒,让老奴把吕绍伍带回到天牢,等到老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陛下已经遇害了!”
苟公公趴在地上痛哭,浑身颤抖不已:“老奴赶紧想跑出去喊人,就看到林长空在前方,老奴就想着追上去,没想到就一路追到了天牢。那时候老奴才察觉到不对劲,想重新回去叫人,但是老奴身体已经老了,这么狂奔腿脚再也没能撑住,重重摔在了草丛里,然后刚刚才被人给叫醒。”
“太子殿下,陛下遇害就是楚王干的!当时陛下为了将事情控制住,御书房边上根本就没有人,而且这件事就这么几个人知道。吕绍伍拿出证据指认了楚王,陛下定会责罚他,那楚王一切谋划都会落空,毕竟是出卖了圣朝,陛下可能还会重重责罚,楚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陛下下手了!”
“请太子殿下一定要为陛下查清楚真相啊。”
随着苟公公断断续续讲述完毕,大殿上已经彻底不再平静。
“怎么可能?楚王殿下一向富有贤名。”
“这个死太监胡乱攀咬。”
“怎么不可能?楚王狼子野心谁看不明白?”
“就是,想登上大位,就只能用些下三滥手段。”
太子党和楚王党争吵起来。
张升静静看着这一切,他敏锐的察觉出不对的地方。
就算是这太监说的都是真的,按照陛下的性格这件事依旧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楚王并不会受到多重的处罚,那楚王又何必要背上这个恶名去对自己父皇下手,难道是趁四下无人原形毕露逼迫陛下改储君?这也太不明智了。
而且陛下的致命伤又是林长空打的,难道林长空一直都是楚王的人了?
主要是若真的是楚王谋害了皇帝......
张升实在想不出来楚王究竟图什么?谁都有可能谋害皇帝,楚王实在不应该啊,除非他觉得自己无法正大光明抢下太子之位,想要直接举兵谋反。
但是楚王身上没兵权啊,就连关州封地他都没有去过怎么能指挥边军。
张升抬头看向太子,这一切都来的太蹊跷了:“殿下,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请楚王殿下进宫讲清楚?”
周文乾点点头:“孤是绝对不会相信二弟会干出这种事,让二弟进来讲清楚也好,还他一个清白。”
“你看看,陛下遇害,身为皇子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还能自称什么贤王?”
“住嘴!不许再说了,等二弟进宫先。”周文乾呵停了大殿中议论的声音,“把苟公公扶起来到外面等候。”
小太监又搀扶着苟公公离开大殿。
大殿上又陷入安静。
羽林卫一路疾驰而归,其脚步匆匆,神色紧张地抱拳禀报:“太子殿下,卑职等已将楚王府仔细搜查一番,但并未发现楚王殿下的身影,整个楚王府如今仅剩下一些下人在府内。”
话音未落,忽然又有一名羽林卫如疾风般从外面冲入殿内,单膝跪地大声喊道:“启禀太子殿下,刚收到圣都守备军传来的紧急消息,楚王殿下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便已然离开了圣都。”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太子更是脸色骤变,怒喝道:“什么!”
“这分明就是畏罪潜逃啊!”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高呼一声。
“没错!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陛下刚刚遇刺身亡,他却如此匆忙逃离圣都呢?”另一人也跟着附和道。
一时间,各种质疑与指责之声此起彼伏,太子党的官员们纷纷面露喜色,他们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出来,一个个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太子殿下,请速速下令将那楚王捉拿归案!”
看着大殿上的场景,周文乾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缓缓开口说道:“罢了,传孤命令,命羽林卫和圣都守备军迅速集结人手,务必将楚王带回,孤倒要听听他如何解释此事。”
羽林卫应声退下。
周文乾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几个官员,然后太子党官员纷纷跪地。
“国不可一日无主,请太子殿下继位!”
百官一愣,然后跪下的人越来越多,大殿上的声音越来越大。
“请太子殿下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