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前院,纪管家便命人去安排,让牙婆领人上门。
效率自不必说。
纪茹他们一家刚从刘春艳住的夏桑院,走到纪茹和纪九一起住的意柳院,夫妻俩仔细‘检查’过纪茹的住所,刚坐下喝杯水,纪管家的人就找来了。
纪茹他们来到前院,纪管家连忙上前见礼,“老奴纪大江见过四爷,四夫人,七小姐,六少爷。”
“纪管家,不用多礼。”这么些天纪刚已经接受自己的身份了,虽然还不习惯,但也在努力适应。
纪管家将双手结于身前,“四爷,牙纪行的人来了,按制您院里可以挑选四个小厮,两个婆子,六个粗使丫头,四夫人亦是,四个丫环,两个婆子,六个粗使丫头……”
纪茹和纪凌,则分别少一个身边的丫头\/小厮,和两个粗使丫头。
听纪管家说完,纪刚他们一家还没太大反应,可给牙纪行的牙婆高兴坏了。
本来得到永安和府通知要挑人,她以为是补一点人,万没想到,会是一院一院的新增下人啊。
瞥一眼带来的人,牙婆给随从打一个眼色,算上外面候着的那一批人,还不够,再去带两批来。
服务好主顾,是他们牙纪行的宗旨。
今天永安侯府要挑四十多个人,当然只在他们一个牙纪行挑好便行了,免得再找其他牙婆。
这边厢,纪管家给纪刚他们解释清楚后,示意下人将院子里这批人的资料,拿来递给纪刚。
纪茹眯眼,看向纪管家。
呵呵。
果然,咬人的狗不叫。
瞧瞧人家表面功夫做的多好啊,实际呢?
这是知道她爹是屠夫,识不得几个大字,有意羞辱呢吧。
“纪管家,看资料费时间,你或者那位牙婆直接介绍一下吧。”纪刚顺手把一叠纸接了。
纪管家眉心一跳。
看手握资料的纪刚一眼,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惊愕与懊悔,讪讪的笑了笑,扭头唤牙婆过来,说了几个场面式的要求后,让她捡着合适的人介绍。
牙婆只管做生意,听了安排,便乐呵呵的介绍起来。
挑人本来就是一个耗功夫的事,纪刚他们倒是要求简单,只要眼神清明,合眼缘就行。
至于那些人的背景,敢送到永安侯府来的,牙纪行自然敢保证清白,而且那些有原因被转卖的,牙婆都会说明。
“有会些拳脚功夫的吗?”听的差不多了,纪茹问牙婆道。
呃……
纪管家他们意外,牙婆倒是见怪不怪。
做牙婆的,习惯了应对主顾们的千奇百怪的要求,会些拳脚功夫,这个要求并不奇葩。
“还真有,有一对兄妹俩,以前家里开武馆的,败落后,来寻亲却出了意外,那位兄长受了些伤,需要一笔钱买药,但有一点,只卖身三年……”
牙婆解释着,“另外有一家四口,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儿子,是打南边来的猎户人家,受了灾荒,逃难逃出来的,有点手脚功夫……”
因为那对兄妹只卖身为奴三年,故而并未领来侯府。
现在带来了的,只有那一家四口。
“那便先挑一些人吧。”纪茹道。
她倒也没想所有人都挑会拳脚功夫的,做到他们一家四口身边,各有一个就很好了。
纪刚和刘春艳在第一批人里,直接把粗使丫头挑齐了。
纪凌和纪茹都没急,指了几个人留下,其他的就让人带出去了。
换第二批进来。
“纪管家,你若有事,只管先去忙吧,这边怕是没个把时辰下不来。”纪刚在这空档,对纪管家说道。
纪管家犹豫了一下,“也好。”
他招来一个小管事,仔细交代了一番,让他好生协助,等差不多了,便让人去寻他,他再过来,才告退而去。
牙婆在一旁瞧着,心里的惊奇都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
这永安侯府,到底打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四爷啊?
此前没听到什么风声,但此时这般大费周章的配下人,算是很受重视吧?要只是按一般的做法,不会这样所有的人都买新的。
新买的人,虽然不熟悉府上的规矩或行事风格,但同时少了很多麻烦。
比如,是别人安插的人。
再比如,和谁院里的谁关系比较亲近,更好收买。
等等,等等。
第二批人进来了,牙婆直接将前面说的猎户一家四口叫出来,给纪茹他们看。
……
前院那么大的动静,本来就惦记着这件事的人,自然都收到了信。
丹宁院倒还好,陈氏听了只是淡淡的嗯一声,让张嬷嬷留意着点,要是前院的纪管家找来,配合着行事便是。
大夫人屋里,才换上的摆件,又要换新了,丫鬟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另外就是还有一个反应大的,便是花姨娘了。
只不过,她不会做砸东西的事,砸坏了,亏待的是自己的荷包。
她一个姨娘,这么些年积攒,她的身家也很薄,说来说去,无非是些首饰 、物件和死银子。
怎么比得上大夫人或陈氏那种大户人家出身的嫡女,陪嫁丰厚,除金银玉器,古董字画,还有产业。
二房那边,许氏美美的品一口茶。
“大房那边在唱好大一场戏啊。”
“是啊,万没想到,侯爷竟对那韵姨娘这么……有情义。”给许氏按头的嬷嬷说道。
“嘁!”
许氏嗤笑一声,“情义?你真当那韵姨娘是因为要死了,突然感到她的儿子其实没死吗?”
“夫人的意思是……?”万嬷嬷一惊。
“哎呀。”许氏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要说韵姨娘也是个狠的,不过她的狠和陈氏不一样,陈氏是狠毒,她则……为了孩子,对自己狠。”
许氏的眼神变得深远,万嬷嬷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当年刚刚掌家的老太太带着一众女眷与孩子,去红云寺祈福。
韵姨娘他们住的院子,后半夜突发大火,火势来得凶猛,待外面的人拼死闯进去,韵姨娘随行的丫环舍命护着他们母子,却终是晚了。
丫环都死了,韵姨娘的背被伤的血肉模糊,而她护在怀里的孩子,窒息而死。
当时,韵姨娘哭得撕心裂肺,疯了一般指控是陈氏害她,最后查来查去,却都是天干物燥引发火灾。
因为就在红云寺,韵姨娘便要求将她儿子埋在红云山。
“那侯夫人当年……还真受了冤屈啊?”万嬷嬷问。
虽然没查到证据,但当年怕是在心里都信了是她下的毒手。
许氏轻飘飘的回,“谁知道呢?”
反正她是觉得,陈氏那妇人,不可能无辜。
“呀!”
万嬷嬷猛地惊呼一声,“如此说来,韵姨娘当是不可能说感觉自己的儿子没死,求侯爷寻回他的话。”
闻言,许氏挑眉,轻笑一声,“所以啊,不知道侯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