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还在乌篷船上睡了一觉,正值午时,又还在湖上,那滋味别提多爽快享受了。
他一睁眼,就看见许典放大好几倍的脸,他猛地坐起身来,拍了拍胸口,“你做什么?吓死人了!”
许典抱臂冷笑,阴阳怪气道:
“大少爷您可终于醒了,我们都在湖上一个时辰了,光是您就睡过了半个时辰。”
“人家小哥的船都被我们包了一下午了,就因为您在这睡着不醒。”
那乌篷船是两个划船小子的船,这泛湖游湖的高峰就是午时和下午时分,人家没了这游客高峰期,只载着程朝他们了,所以许典他们就包了一下午。
程朝揉揉眼睛,“许是春困,这几日总是精神头不好。”
他站起身,“多谢两位小哥了。”
“这钱我来付。”
“许是和您聊的投机,又心生亲切,三百文即可。”一个小子笑眯眯道。
程朝有些意外,“不成,这太低了,我给你五百文。”
“那两百文算是小费,我也与你们颇为投机。”
两个小子又是感谢,双方人才别过。
许典服了程朝这种善意的行为,他自小就是富贵少爷,对普通人的态度就是不屑一顾,稍稍好点的也是冷脸相待。
“你怎么天天想做圣人呢?”
“不是做圣人,而是咱们包了一下午,仅仅是三百文?”
许典道:“他不是说了吗,就只要三百文。”
程朝道:“他说不要,但咱们不能不给。”
江漓最是会看眼色,见两人又要闹,连忙说道:
“我听说应天府的翠云楼不错,咱们去尝尝正宗的南菜!”
谢优云跟着说:
“对对、朝哥你府试的时候我们就找到了这翠云楼,就等着你府试后给你庆祝庆祝、放松放松。”
“还是典哥提议的呢!”
程朝脸色才稍稍好些。
程朝一行人衣着富贵,气度不凡,掌柜的眼珠子一转,就制止了伙计上前的举动,自己笑容满满地迎上去。
“几位少爷,订了雅间吗?”
程朝道:“没有,现在能订吗?”
掌柜的愣了一下,笑容更大,“小张,快带几位少爷上去,二楼最南边的,最静!”
程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倒是比京城温香楼的掌柜更识趣儿。
等程朝他们上楼之后,方才那个伙计才满腹疑惑地跑到掌柜跟前,“掌柜的,怎么劳烦您了?”
掌柜的眼睛一竖,拍了拍伙计的肩膀,“你还有的学呢,方才那几位少爷可是打京城来的!”
*
程朝点了荷叶粉蒸肉、油焖春笋、五香鳜鱼、麻辣子鸡这几道,又点了些糯米凉糕、鸳鸯卷这些点心,就递给许典。
许典几人又点了十几道。
菜单子又转回程朝这里,程朝递给伙计,粗略地问了问价格。
高端的酒楼,例如翠云楼和温香楼,都是不标价的。
伙计喜得眉梢都快翘到了天上,伶俐道:“大约一百两银子。”
能买五分之一的阿宁了。
点都点了,让他们去些菜他们肯定抹不开面子,只能叹息,回头等着看看到底什么珍品要一百两银子。
许典倒是觉得无所谓,“福全斋是咱们吃惯了的,掌柜的看在咱们是常客又是这家那家的少爷公子,所以都给咱们便宜实惠了许多。”
“还有两日就要放榜了,这应天府又是热闹了。”谢优云道。
程朝一想起考砸了就头痛,撑着脑袋,“我现在恨不得时间倒回去。”
菜上来后,摆盘倒是不错,程朝夹了一筷子看着就很有食欲的麻辣子鸡,他眼睛亮了亮:
“这菜还有着丝丝甜意,不似京城的菜,要是麻辣的那就是又麻又辣,根本不会有甜味。”
“这一百两,我花值了!”
那几道点心也不错,甜味的,却不腻歪,那鸳鸯卷摆的好看,真是如水中鸳鸯一样相互依偎着,寓意着夫妻伉俪情深。
江漓笑着指着那碟鸳鸯卷,“咱们又没有妻子,跟谁伉俪情深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