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祖宅,许典连忙叫奉信去请大夫,“越快越好!”
奉信正好碰见程期,匆匆行了一个礼就想快跑去请大夫,程期却不叫他称心如意。
慢条斯理地问:
“你这是要去哪儿?”
“如此焦急,可是长兄出了什么事?”
奉信低头回道:
“我们少爷脚扭了。”
程期一惊,接着就是狂喜,他势必要拖住奉信的,奉信也知晓,他机灵地大喊:
“这脚扭可是大事啊!”
果然,许典和齐黎宁走出来。
许典眯了眯眼睛,这祖宅中的主子除了程朝就是也来府试的程期了,他盛气凌人。
“程期,还不快让开,挡着做什么,难不成心中抱有不堪的龌龊心思!”
程期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许大少爷嘛,可是我长兄身边的狗腿子!”
“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能叫你一个堂堂尚书之子整日里围着他转,就跟那小厮似的,恨不得用膳都得伺候着!”
齐黎宁厌烦地闭了闭眼,“奉信,你先去。”
奉信感动地泪眼汪汪,他家少爷交了一群交心的朋友,都是为他好的!
许典凤眸凌厉,他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相反还有些傲气、盛气凌人,快步走到程期跟前,他比程期高了半个头,从上面俯视他,冷笑道:
“那是你长兄有本事,让人喜欢,我们才都围着他转、处处以他为先,你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许典越看越烦,想起程朝平日和他抱怨程期的一些话,厌从心中来,他一巴掌就甩了上去,又给了程期脸颊一拳。
“敢和我呛声,你以为你是你长兄?”
“什么玩意!”
“你长兄碍于礼法亲疏不能打你,但这也是你该受的!”
程期都被打蒙了,除了程老太爷、程三叔打过他,再就是八岁那年他和程朝争执,程朝狠狠揍了他一顿,他过去十几年中还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打他的都是跟他一个姓的,便是程朝,他虽说怨恨,却也并未有惊吓和厌恶,许典这一巴掌打的是他的自尊自傲,那一拳打的是他的身;
他怒了,也想还回去。
但齐黎宁一句,“怎么着?你还想还回去?该打。”
齐黎宁说狠话的时候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一直是淡淡的,但是却叫程期更加胆寒、不敢轻举妄动,齐黎宁是齐国公的世子,是国公勋贵,他的话有一定的威慑力。
程期只好气得发抖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内程朝使唤着谢优云和江漓。
“江漓,你将我放在书桌上的《左传》拿过来。”
“优云,将那西湖龙井给我端过来。”
画屏无奈,抢先给他拿到了《左传》,“少爷,您脚都扭着了,安生些吧。”
江漓坐在床边,拨了拨挂在罗帷上的大阿福风铃,“你就是存心使唤我们!”
程朝转移话题,“怎么大夫还没过来?”
许典掀开帘子,没好气道:
“光想着你的大夫了,我们两个给你出气去了,好好教训了程期一顿,也没见你提我们两句。”
说到程期,程朝眉目间都有了些神韵,作势要起身,谢优云连忙将双彩鸳鸯靠背搁在他后背,扶他起来。
“怎么教训的?”
“还能怎么教训?打了他呗!”
许典道:“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爹只是一介白身,还那么多事!”
“就是你爹心软,才能容他们一家在府中。”
“画屏,给我打一盆温水来,我要洗洗手,好去去晦气!”
程朝皱眉玩笑道:
“你怪是得心应手,在我的屋子就使唤起我的人来了。”
画屏可不听她家少爷的话,颠颠地给许典打水去了。
许典哼声:“我替你出了口恶气,你还这样了?”
他们正说话间,奉信就带着一直喘着粗气的大夫进来了。
奉信拉着呼吸不上来、一直翻白眼的大夫快跑着来到程朝床前,焦急道:
“您快给看看,我们少爷才十二岁,连骨头都没长好呢!
可别落下了什么病根!”
大夫晕头转向,“这位小哥,你先让老朽缓缓,老朽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