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祝父亲松龄长岁月,皤竹长春色。”
程运笑道:
“爹不求别的,只求你出息了,爹才能长寿安康。”
那你怎么还在pUA我!
这才是典型的中国式父母,还是封建思想浓厚的那拨!
程朝嘀咕,这可是把我“培养”成少年玉章了,要不然指不定对我没个好脸色。
……
时间尚早,程朝就又回了长乐阁读了会儿书,到了辰时,他才去静心堂和碧玉居请安。
静心堂,程老太爷笑道:
“快去后院里见见你姐妹和弟弟们,现下都在你祖母那里玩呢!”
“你年纪小,穿一身红喜庆得很!”
程老太爷也夸赞了自家乖孙儿几句。
程朝依言去了后院,门外的丫头们一见了他双眼都亮晶晶的,没了主子盯着,更是一个个都抢着给他掀帘子。
程朝一眼扫过去,没有半夏了,想必是被赶出去了或是换了个地方侍奉。
料想也是,虽是李氏许了,可诱导少爷这样的名头,程老太爷不说什么,李氏就会撵了她,不叫她出现在程朝眼前。
“呀,玉哥哥来啦!”
程莺在几个小姐中是少有的活泼性子,也就程茵能和她相比。
李氏对这个唯一的亲孙女可怎么疼都不够,搂着她亲香个不停。
看的程莺的同胞哥哥程瑜林醋的不行,倾诉道:
“祖母怎的这般偏心!”
李氏很享受子孙环绕的快乐,拉着程瑜林的手,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条。
“你爹有两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莺姐儿性子也好,我不免多疼一些。”
程瑜林又笑着说了几句在临安的趣事儿,他本就只是逗老太太欢心,压根儿没吃醋;
他还不是那么小心眼,犯不着和一个女儿家争宠,更别提还是自己的亲妹子!
程朝一来,程瑜林就兴奋极了。
“玉哥快来,你快帮我分担分担,姐姐妹妹的一个劲儿央着我讲趣事儿!”
李氏状似要打他,“都是自家的姐妹,说说话怎的了?”
程朝被簇拥着坐上了李氏坐着的黄花梨木喜鹊石榴纹榻,“祖母安好!”
李氏和他相处时间长,情分不输程瑜林、程瑜柯这两个亲孙子,甚至更甚。
眼下也搂着他,“祖母好!这府里的几个哥儿,我最心疼你的,国子学读书可辛苦!”
又注意到他的衣裳,李氏年纪大了,就喜欢看后辈穿红戴绿的,觉得喜庆,又格外喜欢程朝这样俊俏的儿郎。
脸上笑容满面,都没停下来过,“穿红好看,你祖父没说俗气吧?”
“早年你祖父最烦这红绿之类的艳丽颜色,觉得妖艳、俗不可耐——”
她话语戛然而止,看着程朝不以为意的模样,心里头暗暗叹息。
果然是自己疼的孩子,他怎么着都觉得好!
程莺也跟着逗趣儿,“我也要穿红!”
李氏又许了她好几身华贵鲜丽的料子才作罢。
程望年纪还小,就没过来;程期不能出来。
剩下的程瑜柯也时不时的说几句话。
程茵在老太太这也是得宠的,即使是被程三叔好一顿教训,恹恹地不说话,李氏也放了心思在她身上,时不时地带着她说几句。
独程芙一句话不说,低头看着脚尖。
程朝就被程莺缠着说了几个国子学的趣事儿,口干舌燥,李氏忙叫侍女沏了壶碧螺春。
李氏又提了程薇的婚事,
“转眼大姐儿已经长大了,就要出嫁了,遥想当年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真是岁月匆匆呐!”
李氏拉着程薇的手,慈爱道:
“你爹给寻的那个长平侯世子祖母觉得也好,你若是受了委屈可回来和祖母说……”
李氏热泪盈眶。
程薇的婚事定了长平侯的世子,算是高嫁,她身为侍郎府的嫡长孙女,怕是姐妹中嫁的最好的,婚期就在四月初。
程薇和李氏等人又是一阵哭,程朝、程瑜林也跟着掉了几滴泪。
“行了,你们几个男孩子在这陪我哥老婆子心也不安定,都去吧。”
程瑜林才如临大敌地退出来。
程朝没和他们寒暄,直接又去了碧玉居。
林夫人说了半夏一事,“朝哥儿啊,你如今年纪小,又要读书,娘是怕你坏了身子。”
程朝道:“娘说的是,我也是这般想的,男女之事日后再说吧。”
林夫人又问了几句日常,才叫程朝回去。
此时已巳时了,厨子们都开始备菜了,也陆陆续续地来人了。
程运连忙带着程朝一起到二进门迎人。
程朝只需站在程运后面微笑,自有一群人夸他,从外貌夸到才华,程运笑声都没停过。
午时人都差不多到齐了,程运发表完感词之后,他喝大了,被几个同僚撺掇着让程朝贺词、作几首诗。
程朝汗颜,这便宜爹果真是没好话!
幸亏他早有准备,昨晚就自己作了几首,加上从脑海中搜刮的宋朝以后的诗词,应对贺寿,那是绰绰有余!
“人间四十最风流,长帖在,儿儿额上。”
“这是改编稼轩的词。”
“堂上严亲乐寿康,庭前古树郁苍苍。”
满堂皆惊。
有人抚掌大笑,“好好!康、仓,韵脚极好!”
“古树对应着不老松!果真是程侍郎的爱子!”
“严亲!侍郎可就不就严亲嘛,有少年玉章这样的儿子,却还是时常不满意!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程运也被奉承的找不着北了,乐的不行,招过程朝,揽着他笑个不停,直道“好儿子、好儿子”。
程朝可不管他,又笑了半天,脸都僵了,才被程运放过,大手一挥,让他去和好友同窗吃酒去。
程朝:可是、可是老头子我才十一岁不到啊,让我现在喝酒?我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他满心腹诽地到了江漓许典那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