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再也忍不了了,他也不是什么好性,都是千娇百宠的,家世差不离的官宦子弟,谁比谁尊贵到哪里去?
更别提程朝还有个最最偏心眼的“极品”祖父。
再外面程朝还乐意一副温善清冷的模样,到了这个地步,拳头都砸到脸上了,程朝要是还能忍就是泥人了!
他霍然起身,也是一拳还了回去,冷道:
“三省阁我今日便是去定了!”
三省阁顾名思义,是国子学中对打架斗殴、发生矛盾的学子们教育的地方。
南青也勃然大怒,他勾起右手,狠狠捣了那人腹部,
“我表哥你也敢打?”
不出意外,等钟鸣声响了第三遍的时候,宋驰和小宋讲师才过来,不必多说,在场动手人者,有一加一,都被送到了三省阁。
程朝在国子学上了四年学,还从未来过这三省阁,此番是头一次,跪在圣人画像面前反思自然也是头一次。
国子学也就是个小朝堂,个个都有派别的。
以后到了朝堂这些少年时期的同窗们都是人脉。
书德院隐隐以程朝为首,当年程朝六岁来国子学就已成名,这些少爷们或多或少都听过玉章之名,于是大多也都是追随程朝的。
这下程朝被罚,他们下课后也纷纷过来探望。
没有法子进来,就贴在窗口,小声叫着名。
程朝跪在中间,背挺的很直,如松如柏,听见声音回眸一瞧,窗口挤着的最大一个脸是户部尚书之子江漓。
他能和江漓成为好友,可让程运对他刮目相看,啧啧感叹;
户部尚书是程运的顶头上司,有了程朝和江漓的这层关系在,户部尚书自然在左右两个侍郎中更偏爱程运这个右侍郎。
让左侍郎没少气的咬牙,暗地里唾弃程运靠儿子!
江漓见他回头,眼睛一亮,气声道:
“玉章,快过来。”
程朝示意另余几人不要动,就轻手轻脚的俯在窗前。
“你们怎么来了?主师就在隔壁呢!”
江漓勾唇一笑,“今日是李主师值业,他最是好说话的,加上我们打了二两酒孝敬他,还有什么是不成的?”
他回头一怒,“小声点,若是回头出了什么声响,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掏出几个饼子,“这是咱们仁字班买的,莫要分给那心怀叵测之人!”
南青瞪眼,“你!”
一人一屁股挤开江漓,“这!这!这是咱们义字班的!”
程朝吃着肉饼,不得不赞叹江漓玲珑心肠,这冬日若是多吃了羊肉膻膻的,可若是换成了蘑菇加杂七杂八的菜再配上牛肉,味道当真是翘楚。
倒是和现代的牛肉饼差不多,但这国子学的厨子厨艺却顶呱呱。
程朝道:“你们还不互相道个歉儿,这事也就过去了,如若不然,在咱们怕是要跪到下学!”
谢优云膝盖疼的受不了,他率先道:
“我有错,可南青也不该动手打我的人。”
程朝揉了揉膝盖,
“咱们打了一架,什么仇什么怨的都过去了,日后就跟亲兄弟似的,一笑泯恩仇。”
在程朝的调解下可总算是出了三省阁。
李主师喝的醉醺醺的,眯了眯眼睛,瞧见了最前方的程朝,大惊失色:
“我滴乖乖来,这程朝怎么在这?”
他回头一看,“这还是三省阁吗?”
众人都哄笑起来,江漓扶着程朝,程朝边走边笑,
“您老怕是喝糊涂了,你们打的什么酒?主师如此贪杯?”
江漓大叫,“是莫贪杯!”
“对对对,况且这也不是三省阁,是金銮殿!”
“今日是玉章中状元的日子,李主师教出个状元呢!”
都杂七杂八的说起来,闹得不行。
李主师到底还没糊涂,笑骂道:
“你们这群小子,敢编排起我来了?快回去上课去!”
这一跪就是一上午,程朝他们也不必去班里了,直接就去了国子学的食堂。
国子学不单招收官家子弟,那平民也是招收的。
怕着平民和勋贵发生点矛盾的,是故食堂也分两个,一个叫东堂,是程朝他们平日去的。
另一个则是西堂,那些寒门子弟吃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