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你明天早上过来,配合我来安排。”杨科长似乎胸有成竹。
“成!”
“小林啊,你知道吗,老杨这是太长时间没破案了,他手痒了,哈哈哈哈!”
“唉,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啥事儿来着?”
“对,这个我张叔,这两天就先让他住咱林场这边,他现在也不方便回家,侄子家也不能住了。”
“上回我媳妇住的那个杂物房,我想借用一下。”
“成!”乔主任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从里边挑出一把递给林勇。
“爱住多长时间住多长时间。”
“谢谢乔主任!”
说完,乔主任和杨科长俩人边聊着明天的安排,边回去了,林勇带着老张头去了杂物房。
他把房子打开,简单地给老张头说了一下情况,又把钥匙交给他。
“张叔,你这些日子哪儿也别去,就搁这儿好好呆着,吃的用的我明儿一大早就带过来。”
“行行行,二勇,这是让你费心了,今儿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就让他们……”
“别说了,老张叔,咱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既是害你,也是害我。”
“你就等着过了这事儿再回去,好好呆着,尽量别见外人就行。”
“我知道,我知道!”
老张头也算是十里八乡见多识广的人,可今儿见了林勇的这番表现,才知道这才是最有章程的人。
能遇上林勇,也是他老张头命里有贵人!
……
林勇安排完了老张头,这才出去到了旁边,准备敲秦芳的门。
哪知道刚一到门口,门打开了,秦芳眼圈还有点红,看着他说:“刚才杨科长他们来,我就瞅着了,进来吧。”
进了屋子,林勇发现屋里的温度比前些日子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暖和了。
这是因为林勇和林强给她早就打好了木绊子,足够烧一冬天的。
秦芳的脸色也开始有了点血色,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
上回他走的时候,留下不少粮食和吃的给秦芳,看来是起到作用了。
“我前几天打了野猪和熊,明儿我给你带点来,还有再给你补充点粮食。”
“不用,上回给的还有呢!”秦芳的脸棱角分明,虽然是内心感激林勇,可脸上依然给人的感觉是冷峻孤傲。
“没事,马上就入冬了,那些东西都晒过,能放着慢慢吃,粮食你只管放开肚皮吃,我这边保证供的上。”
对于这个女人,林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就是觉得一定要帮她。
“谢谢你,那个……兔子……”
“野兔我大哥已经套了几只,明天一块给你带来。”
“往后还有,你只管放开手脚用,甭顾忌。”
“谢谢,我已经给你添了够多的麻烦了,不用了!”秦芳依然冷峻。
林勇看了她一眼:“你救了我老婆,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怎么报答你都不为过,你老想着这些。”
“你不用安慰我,……”两人陷入了沉默。
……
“……红燕的情况咋样?”
“基本上恢复了,已经能干点儿轻省活儿了!”
“她怀孕了,还是要注意休息。”
“你应该懂!”秦芳看了林勇一眼。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可我还是挺好奇。”她看着林勇。
林勇说:“我一个普通社员,为啥懂那么多,不像个社员,对吧?”
秦芳说:“而且你的护理手法,不但非常熟练,而且……”
“……很超前。”
林勇不得不佩服秦芳的观察力,自己的手法是后世的,一些不经意的细节,就显出了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痕迹。
或许在不懂行的人眼里,这也许是个人行为,但是在一个极度专业的人眼里,就是科学,超前的科学。
“我甚至感觉……,你……不像中国人。”秦芳再次说。
“呵呵,或许是你想多了,过度解读吧?”林勇打着哈哈。
“就是你刚说的这个词儿,过度解读,就从来没人说过,不过很准确!”
“看来,是我过度解读了,算了,知道多了没好处,说点别的。”
林勇也想说别的,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有啥别的可说的。
秦芳说:“其实不用我说,你看出来了,我在这里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
“如果我们今后不来往,我可以不必告诉你。”
“但是,现在看来,我们以后是少不了要来往的,所以我还是把一些情况和你说一下,你心里有个数儿”
林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是脑外科医生,留苏回来的。”
双方都沉默了!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已经包含了很多。
“我懂了!”林勇说。
“谢谢你的信任。”
“是你给予了我信任,相互的。”
“好,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林勇起身告辞。
秦芳坐着没动,似乎纠结了一下,才缓缓起身,动作很慢,很优雅,透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她低头缓缓送林勇到门口,伸手拉住门把手,离林勇很近,近的林勇能闻到一股隐隐的幽香。
门,没有拉开,一只雪白的手,在门把手上摩挲着,迟迟没有用力。
林勇心里一股悸动,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时间,静止了。
一道冷风吹入,从打开的门缝里涌入。
林勇刚要转身出门,咔的一下,门又关上了。
“等等。”秦芳的声音很弱,很小,很低,带着一丝颤音,喘息的声音都传入林勇的耳朵里,骚的耳朵眼儿痒痒。
秦芳缓缓地走到床前,从床上抓起一个围巾。
再次缓缓走到林勇身边,靠的离他很近。
甚至她的头发丝儿,都好像隐隐触及到林勇的脸颊,微微痒痒的。
秦芳慢慢拿起围巾,往她自己脖子上一绕,绕的时候,围巾的一角扫到了林勇的鼻尖。
“外边冷了,我得围着点儿。”
说完,她一伸手,拉开木门。
夜晚的冷空气,让林勇躁动的感觉平静了不少。
“走,我送送你。”秦芳说。
出了房门,秦芳也没锁屋门,而是双手插兜,低着头慢慢向前走。
空中的月亮,朦朦胧胧,夜晚的秋风,微微有点凉。
两个身影,缓慢地,悠闲地,向前缓缓移动,走走停停,再走走,再停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