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情况还难说,明天一早过去看看。”狄仁杰伸手示意,“先吃饭。”
常乐县,鱼木贾村。
东方破晓,天边刚刚泛起些许鱼肚白。。
一缕缕阳光穿透层层白云,柔和地洒在西北大地上,秋风拂地,野草不服气地舞动身姿。
在贾仁义家院中的井边,郑武和四名快班衙役吃着锅盔和咸菜。
过了一会儿。
衙役小六和另一名衙役站起身,擦了擦嘴角上粘的饭粒,然后前去院门前值守。
这时候,狄仁杰、李文扬、段诗雨和狄浦来到贾仁义家院门前。
“大人。”两名衙役走到院门前,站立两旁。
狄仁杰点了点头,带着其他人走到井边。
郑武擦了擦嘴,起身伸了个懒腰,“吆,大人。”
狄仁杰看向郑武,“郑武,没人过来吧?”
“昨天有好奇的村民,想要进来看看,被拦在门外了。”
狄仁杰扭头看向水井,接着凑近一些,一只手扶着井檐,俯身望向井中。
井水清澈透明,一览无余,应该不会藏什么东西在水中。
井壁上,一眼可见的是露出的泥土,还有少量的水草附在上面。
狄仁杰双手扒着井檐,弓起身子,将头伸入井中,慢慢转头,看了半圈的井壁。
过了一会儿,狄仁杰将头缓缓抬起。
然后走到井对面,又查看了另外半圈井壁。
片刻之后,狄仁杰双手支撑井檐,起身挺直身子。随即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对之前的判断产生了疑问。
难道黄金不在井中?
这时候,狄浦走到狄仁杰旁边,“大人,要不搜一搜其他地方?”
李文扬、段诗雨和郑武也看向狄仁杰。
狄仁杰微微点头,其余四人开始分头搜索。
站了一会儿,狄仁杰眉头紧锁,缓缓迈步离开井边。刚走了几步,狄仁杰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一处井壁。
他随即转身回到井边,一只手扒着井檐,探头进去,另一只手也伸入井中。
不多时,狄仁杰再次站起身来。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布包,打开来,露出金灿灿的九块黄金。接着拿出一块看了看,五两黄金。
“这一切该结束了。”
狄仁杰叹了一口气,抬头凝望天空。
天空瓦蓝瓦蓝的,不见一丝云彩,那纯粹的蓝色让人沉醉。
片刻之后,狄仁杰攥了几下手掌,“再审贾仁义。”
常乐县衙,大堂。
东方破晓,天边刚刚泛起些许鱼肚白。
狄浦来到三班房,将衙役小六喊到身边,交代一番。衙役小六点了点头,快速走出三班房。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衙役小六来到铁家大宅院门前,翻身下马,上前敲门。
“咚,咚咚。”
过了一会儿,大门被打开。
铁管家走了出来,和衙役小六交谈了几句,衙役小六拱了拱手,转身上马离开。
早食之后。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鼓声响起。
击鼓升堂,堂下聚集了一些听审的百姓。
不多时,金龙带着衙役把贾仁义押解到堂下。
狄仁杰坐在公案桌椅上,俯身看着跪在堂下的贾仁义,脸上充满自信。随即拿起公案桌上的惊堂木,拍了一下,“贾仁义,想明白了吗,是否认罪?”
“草民不知身犯何罪?”贾仁义昂首挺胸,眉毛微微上扬,“草民愚钝,还望大人明示。”
“贾仁义,听完昨天的推断,还不打算认罪吗?”
“草民无罪,除非大人能找到证物。”
狄仁杰微微一笑,掏出那个小布包,掷到贾仁义的面前,“贾仁义,这是你藏在井壁中的吧?”
贾仁义俯身低头看去。
只见前方的地上是一个裹着少量湿泥土的小布包。
贾仁义脸颊抽动一下,咽了一口唾沫。
稍停片刻,他抬起头,像是泄了气的河豚,脸上没了刚才神气。
“草民愿意认罪。”
狄仁杰长舒了一口气,“贾仁义,红衣服死者是你的妻子吧?”
“是的。”
“说一说,木桥断魂案的经过吧?”
“那一天,草民和内人一起去大郭村集市卖干枣,为了防雨,带了黑色和红色两个雨衣。”
稍作停顿,贾仁义攥紧了拳头。
中午时分之后,卖完了枣子,在大郭客栈吃了一顿饭。随后和内子在大郭村集市逛了逛。
直到逛累了,才和内子往家走。
在大郭村外的道路上,过了青竹林,绕弯走到青竹林另一侧的一条小路上。没走多久,感觉有点累,就停下来休息。
太阳落山时,一个青年男子从青竹林后的小岔路走出,手中拎着一个小布包。
这人想必就是金文郎。
他一边走路,一边拿出小布包中的东西。
看到金文郎手中黄灿灿的东西。
草民和内子对了一下眼神,便偷偷尾随在后面。
一路上,没有其他行人。
在一处树林旁,草民将内子拉入树林,一阵耳语。随后,快速套上斗篷式雨衣,掏出口袋中的两块黑布,遮住脸面。
就像大人已经知道的,黑布本来是防止内子麻风病传染的。然而为了黄金,我不怕。
随后,草民和内子快速走出树林,加快脚步,追赶金文郎。
走到木桥时,金文郎回头。
……
剩下的如大人推测一样。金文郎被推下河之后,草民不想同富贵,便将内子也推下木桥。
为了让官府以为是不小心掉下河的,草民故意踢断木桥的一块挡板。
没想到大人明察秋毫,并未上当。
……
贾仁义说完,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狄仁杰想了想,“在认尸处,窦文涛认出了红衣服死者就是你的妻子,由于和你关系要好,便回去通知你。你是如何毒杀他,并移尸后山的?”
“那一天,还有一个时辰就是中午时分了。”
贾仁义眨巴眨巴眼睛。
事情是这样的。
辰时八刻刚过,草民正坐在井边发呆。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抱丧式的敲门声响起。
草民立即从井边弹跳起来,转头盯着院门,大声怒喝,“谁?”
“老贾,是我。”
“等一下。”
草民犹豫再三,缓缓走过去,拉开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