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县衙,后花园。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皎洁的明月,犹如一个琼脂白玉雕刻的月饼,看得到,吃不到。
自古道,举头三尺有明月。
在花园的亭台旁,柳心月依偎在狄仁杰怀里,欣赏着夜色中的美景。
微风吹过,不远处的那株小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仿佛也沉醉在这夜的静谧之中。
夜的静,是心灵的抚慰。
狄仁杰无心欣赏美景,满脑子还在思索案子的各种片段。
为了确保明天审理的顺利进行,狄仁杰在心中将问案过程演练了一遍又一遍。
许久之后,狄仁杰的脸上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常乐县衙,大堂。
东方破晓,天边刚刚泛起些许鱼肚白。
早膳过后。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鼓声响起。
击鼓升堂,堂下聚集了一些听审的百姓。
狄仁杰坐在公案桌椅上,拿起公案桌上的惊堂木,拍了一下,大喝一声,“金班头,带通奸犯司马茂才和汪寡妇。”
说罢,抽出令签,掷到堂下。
金龙捡起令签,指了指大堂两边的两名站班衙役,三人一起离开了大堂。
不多时,金龙带着衙役把司马茂才和汪寡妇押解到堂下。
“大人,通奸犯司马茂才和汪寡妇带到。”金龙上前一步,拱手禀报。
狄仁杰大手一挥,金龙退到一旁。
“威——,武——。”
金龙带着站立两旁的站班衙役,一边有节奏地杵着杀威棒,一边喊起了堂威。
有两名站班衙役出班,将司马茂才和汪寡妇按倒跪在地上。
狄浦在旁边的书桌上取出纸笔,准备记录案卷。
狄仁杰看了看堂下的司马茂才,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喝一声,“欧阳东雄,抬起头来。”
四大亲随干办和其他站班衙役,顿时困惑的看向狄仁杰。
堂下跪着的汪寡妇,狐疑地扭头看了一眼司马茂才。
司马茂才低头不语。
……
“欧阳东雄是谁?”
“狄大人喊错名字了吧?”
“县令大人办案太累了,喊错名字也正常。”
“着啥急,继续吃瓜看戏。”
堂下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不少人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
狄仁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肃静。”
“威——,武——。”
金龙带着站立两旁的站班衙役,一边有节奏地杵着杀威棒,一边喊起了堂威。
不多时,堂下听审的百姓渐渐地安静下来。
“欧阳东雄,为何不敢答应?”狄仁杰高声断喝。
“大人是在喊小人吗?小人是司马茂才,欧阳东雄是什么人,小人并不知道。还望大人擦亮眼睛。”司马茂才抬起头来,直视狄仁杰。
“欧阳东雄,待会证人上堂,看你如何狡辩?”
“大人非说小人是欧阳东雄,小人也没有办法。大人请便。”司马茂才不服气地挺直了身子。
狄仁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金班头,带人证王克木。”
说罢,抽出令签,掷到堂下。
金龙捡起令签,急忙带着两名站班衙役去牢房。
不多时,金龙带着衙役把王克木押解到堂下。
“启禀大人,人证王克木带到。”金龙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狄仁杰大手一挥,金龙退到一旁。
王克木双膝一软,跪下一拜,“小人王克木,见过狄大人。”
狄仁杰俯视着王克木,面色十分严峻,同时用手指了指司马茂才,“王克木,你且起来,仔细看看堂下这个人,是否见过?”
王克木站起身来,走到司马茂才前面。
他扭头看了看司马茂才,又转了几下眼珠,仔细想了想。
片刻之后,王克木后退一步,看着狄仁杰拱了拱手。
“启禀大人,这个中年男子,在下没见过。”
“他不是欧阳东雄吗?你再仔细看一看。”狄仁杰急得脸色煞白,脑门冒出细微的汗珠。
王克木再次走上前,扭头仔细打量一番。接着前后左右走了几步,继续辨认。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
他再次转了几下眼珠,回忆了一会儿,“启禀大人,小人确实没见过这个中年男子。他的身材长相都不像欧阳东雄。”
沉默片刻。
狄仁杰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语气没了气势,“金龙,把王克木带回牢房。”
“是,属下遵命。”
金龙拱了拱手,带着王克木离开了大堂。
狄仁杰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想了想,“司马茂才,还记得前几日,本官前往牢房和你一起喝酒的事吗?”
“当然记得,就是几天前的事情。”
“本官在你家案发现场,听出你不是本地口音。就在街上找了几个本地人,趁着喝酒探牢之机,让他们偷听你我聊天。”
稍作停顿,狄仁杰观察了一下司马茂才的表情,“这些本地人中有人听出了你是肃州口音。”
李文扬心想:“大人在街上找人,是亲自去的吧?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候,段诗雨、郑武、狄浦,和李文扬一样,也是猜想一番。
司马茂才低头不语。
“后来,本官编了一个肃州府公干的故事,前往肃州刺史府拜访。肃州刺史派了多名司户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到司马茂才的户籍。”
“本官问你,是不是改名之前叫欧阳东雄?”
“小人已经说过,本人是司马茂才。有肃州口音并不违反大唐律法。”
“你是肃州人士吗?这肃州口音哪来的?到底姓甚名谁,为何查不到户籍档案?”
“小人是肃州人士。可能当时的官员比较昏庸,户籍不全吧?”
“你夫人,姓甚名谁?”
“没有名字,未出格时,称为朱氏。嫁给小人后,是司马朱氏。”
狄仁杰提高了嗓音,大声呵斥,“欧阳东雄,还敢狡辩。欧阳东雄的妻子,也就是王冰的前妻,也是姓朱。这你作何解释?”
“小人猜测,这纯属巧合,同姓而已。”
狄仁杰想了想,没了主意,看向狄浦,“让他画押。”
画押已毕,案件卷宗暂交狄浦保管。
沉默片刻。
狄仁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退堂。”
围观的百姓仍然意犹未尽,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