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缓了缓,暂时停住咳嗽,抬头苦笑了一下,“东雄老弟来了,快坐下说。”
“王大哥,老弟记得前次拜望,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咳嗽的这么厉害?”
“东雄老弟,愚兄卖货出去了几天。唉,不慎感染风寒。咳咳。”
王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欧阳东雄转动几下眼睛,想了想。随即坐在东侧的木椅子上,“王大哥,您是否已经找了大夫?抓药了没有?”
这一番关切的话语,让王冰的心情好了一些。
他挺直身子,靠在椅背上。
“东雄老弟,不必如此费心,愚兄早已经看了大夫。你嫂子正在熬药。”
两人正在闲聊间,王朱氏朱丽花端着药走了进来。
看到欧阳东雄坐在里面,朱丽花愣了愣神,吃了一惊。
转瞬间,她又恢复了神色。紧接着低下头,走进堂屋,将药碗端到王冰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欧阳东雄看到朱丽花进来时,也吃了一惊。
他抖了抖腿,很快也恢复了神色。
王冰端起桌上的药碗,喝了起来。
欧阳东雄脑海中浮现出朱丽花扭动的身影,心中充满邪念。他转头看向王冰手中的药碗时,突然瞪大了眼睛,心生毒计。
“王大哥,老弟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望您。”
“愚兄有病在身,不送了。”
欧阳东雄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王冰家。
东方破晓,丹霞如虹。
欧阳东雄走向南边的茅草屋里,拿出一个布袋子,再快步走进浆果园中。
弯腰采摘了一些浆果,放入布袋中。
过了一会儿。
他直起身来,拿起布袋子,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快步走出了浆果园。
欧阳东雄走进北屋,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两个时辰之后,他走出了茅草屋。
接近中午时分。
欧阳东雄来到了王冰家的屋子前,停下脚步。
看到灶屋的烟囱冒出轻烟,他走上前去,靠在窗户旁,用食指蘸了口唾沫,点破窗户纸,向屋里看去。
在灶屋内,一个铜煮锅中冒着些许热气,下面的炉火早已熄火。
欧阳东雄扫视四周,见四下无人,快速走了进去。
他打开铜锅盖。
从布袋子里掏出一把浆果,在铜煮锅上方,使劲拧了拧。又把残渣丢入锅中。反复几次后,满意的笑了笑。
随后,他盖上锅盖。
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发现后,匆匆离开了。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
王冰喝了朱丽花端来的煮药。
过了一会儿。
王冰感到恶心、呕吐、身体发热起来。随后出现耳鸣、抽搐、呼吸急促、瞳孔放大,倒在地上。
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朱丽花顿时吓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待冷静下来,她找来了小王庄的村正——王糊涂。
王糊涂装模作样的查看了一番,没有查出问题。
最后,王糊涂号召小王庄的村民,帮忙安葬了王冰。
接下来的一年里,欧阳东雄经常偷偷去王宅,多次强迫朱丽花。
最后逼迫朱丽花嫁给了他。
木匠王克木拿着讹诈的六百个铜板。
如果安安稳稳的生活,够花两年多。奈何来的容易,就不太珍惜,只是一年时间就挥霍一空。
这时候,王克木又想起了欧阳东雄,决定再讹诈他一次。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
王克木从小王庄西南的家里,走到了村子最东边的王冰家屋子前,停下脚步。
堂屋的门开着,他远远的看见,欧阳东雄坐在堂屋正座的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的喝着西域黑砖茶。
王克木看到此处,心中欢喜,径直走了进去。
“咳咳咳。”
王克木一边手指捏着下巴,一边故意发出了一阵子咳嗽声。
欧阳东雄抬头一看,瞬间站起身来,惊慌失措的用手指着王克木。
他失声埋怨,“怎么是你?你来这儿,意欲何为?”
王克木见状,知道是吓唬住了欧阳东雄。
于是他停止咳嗽,扬了扬眉毛,“欧阳东雄老弟,别害怕,在下王克木特来恭喜恭喜。怎么,不欢迎嘛?”
随后,王克木径直走到东侧的木椅子旁,坐下。然后看着呆滞的欧阳东雄。
欧阳东雄无可奈何,面露尴尬之色,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欢迎,欢迎。”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向一只茶杯里倒了半盏茶。再将茶杯端到王克木旁边的小桌上。然后返回原位坐下。
王克木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过了一会儿。
待平复了一下心跳,恢复了神色,欧阳东雄试探性的问道:“克木老兄,不知道找在下有何事?”
王克木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缓缓道来,“实不相瞒,在下最近手头紧,需要向老弟借点银子,周转一下生活。”
欧阳东雄低头不语。
王克木见状,笑了笑,“在下所需不多,只要一百两银子。”
欧阳东雄还是不说话。
“别担心,这是最后一次借钱了。不会再有下次。”
欧阳东雄抬起头,嘴唇抖动着。
“你也太贪心了。一百两银子,足够一个穷人,生活三百年了。按照大唐的人均寿命,足够一个人活八辈子了。”
王克木一瞪眼,“怎么,你不愿意借?”
“你看这家里,像是有一百两的样子吗?”
欧阳东雄急忙辩解。
王克木看了看秦砖汉瓦的屋子,心中想了想,随即改口,“五十两。不能再少了,在下这是最后一次向你借钱。”
欧阳东雄恢复了神色,硬气了起来。
“要我卖房卖地,凑够那五十两?不可能。”
两人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欧阳东雄害怕王克木泄露自己的秘密。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打开椅子旁的木柜子,拿出一个铜钱罐。打开盖子,将一罐子铜钱倒在桌子上。
“总共就这么多铜钱,你要都拿去吧!不要的话,一文没有。”
王克木呼出一口气。
他伸出手指,数了数铜钱,有二百二十七个铜板。然后将二百个铜板放入自己的口袋里,心想:“看样子只能下次再来了。”
想到这儿,他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这点铜钱也太少了。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在下这就告辞了。”
说罢,王克木大步走了出去。
欧阳东雄看着王克木嚣张离去的背影,气得脸色红一阵子,白一阵子,不禁攥了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