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未央宫之中,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凝结成冰。
面对奉常江冲毫不留情的责难,少府李延年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怒火,愤然起身予以回击:“江奉常,匈奴左贤王率领大军自雁门关长驱直入,直逼我朝腹地,此事与从渔阳出兵的李广利将军又有何关联?难道就因为两者所处方位相近,便要将责任无端加诸于他身上不成?”
江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言辞犀利地反驳道:“李广利将军所率之东路军,其作战目标本就是抵御匈奴人的左贤王部。然而如今左贤王已然深入我朝腹地肆意冲杀,他不仅未能及时加以阻击,甚至连半点警示都未曾发出,如此作为岂不是白白占据高位却无所作为?这不是尸位素餐还能是什么?”说话间,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语气更是咄咄逼人,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
就在此时,众多奉常纷纷站起身来,齐声附和江冲所言。一时间,各种指责之声犹如潮水般涌向李延年,那些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一刀接着一刀无情地劈砍过去。
“哼,真是无知至极!”少府李延年气得满脸通红,就连鼻孔中都喷出灼热的气息。只见他怒目圆睁,大声反击道:“东部广袤的草原之上可并非仅有左贤王一部落,此部不过是其中最为强盛者罢了。再者而言,从未有人规定过东路军非得对左贤王部发起征伐不可。你们这般胡乱攀扯,究竟是何居心?”
以江冲为首的奉常们和少府李延年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争论不休——
卫青跪坐回武将首位,眼帘低垂,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蟜也隐藏在朝臣之中,他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抓着别人弱点不放,互相l攻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吃瓜看戏就好。
丞相公孙弘主要的职责是负责协理阴阳,辅助皇帝陛下处理朝政。军事上的事有太尉卫青,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他坐在文官之首,任听风吃吹雨打——
皇帝刘彻高坐于上,听了片刻,手拿如意,轻轻一敲玉磬。
“当——”清脆的玉磬声,回荡在未央宫。争论不休的奉常们和李延年同时向皇帝刘彻拱手一揖,不再言语。
“左贤王突入朝廷腹地一事已经完结,不必再议。”皇帝刘彻开口说道。
“臣等遵旨!”奉常江冲等人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退了回去。
至此,他们看都没看少府李延年一眼。就像刚才攻汗李广利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李延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奉常江冲等人,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也坐了回去。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今天江冲那伙人在大殿之上公然攻击李广利,绝对是别有用心、蓄意为之。他们此举可不单单是要让自己难堪这么简单,分明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其真正矛头所指的乃是居于含章宫内的李夫人。
想到此处,他不禁暗自庆幸,得亏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仗义执言,要不然仅凭他一人之力,面对江冲等众人的围攻,那可真就应了那句老话:双拳难敌四手呐!
至于江冲这些人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呢?李延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武将队列首位的卫青,然后迅速垂下了眼帘。
对于刚才发生的这场攻讦闹剧,皇帝刘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然而,身为一国之君,他深知朝堂局势的平衡至关重要,绝不能听之任之、放任自流。更何况,李夫人可是他极为宠爱的妃子,她的二哥李广利也算得上是为朝廷鞠躬尽瘁、尽心尽力办事之人。
再者说,关于左贤王率军突入朝廷腹地这件事已然尘埃落定,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再生枝节,引发不必要的纷争和内耗。
当下,摆在皇帝刘彻面前最为紧迫的任务是思考如何在与匈奴人的战争中抢占先机、反客为主,掌握战场上的主动权。而绝非像如今这般混战成一团乱麻,双方僵持不下,难分胜负。
想到此处,皇帝刘彻那威严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殿上的诸位臣子。他身姿挺拔如松,龙袍加身更显其尊贵之气。只见他微微启口,沉声道:“匈奴人,犹如一把锋利无比且深深插入我朝后背的利刃,无时无刻不在让我朝流血不止。这血啊,终有流尽之日!诸位爱卿,快快教教朕,究竟如何做方能于与匈奴人的这场旷日持久之战中夺得优势呢?”
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但很快便被各种细微的声响所打破。
有的大臣低着头,眉头紧蹙,双目凝视着地面,似乎正在脑海深处苦苦思索应对之策;有的则凑到身旁同僚耳边,压低声音窃窃私语,交流着彼此对当前局势的看法;还有一些人心怀忐忑,不时地偷偷四下张望,同时用眼角余光窥视皇帝的神情变化,试图揣测圣意。
陈蟜眼帘低垂,暗想:春季北征一战,皇帝刘彻觉察到了危机。他不想在这样僵持下去,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打破僵局,占据优势。
就这样过去了片刻之后,皇帝刘彻将视线转向了丞相公孙弘,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和信任,说道:“公孙丞相,你身为百官之首,理当率先发表高见。”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随之聚焦在了丞相公孙弘身上。
丞相公孙弘缓缓站起身来,向皇帝行了一礼。“回禀皇帝陛下,匈奴也是万里草原大国,其国土纵深和动员兵力与我朝也相差无几。若想将其彻底击败,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只有不断的持续打击之下,才能渐渐取得胜机——”
他侃侃而谈,从国土面积、人口、民生到社会结构和经济状况,详细的分析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