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卫家的贺诩然,整张脸都是黑的。
都是些什么人啊!
感觉除了虞听晚,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不对,虞听晚也不是很正常。
见魏昭真的呼吸不顺,手下青筋暴起,真的快憋坏了,虞听晚就急的直接把他们轰出门了。
原因很简单。
说贺诩然把她丈夫吓到了。
贺诩然:……
怎么好意思睁眼说瞎话的?
你男人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分明是他自己把自己勒的!
还解不开!
实在没用!
没用的魏昭此刻生无可恋。
因为被他打成死结了。
虞听晚手忙脚乱剪不开,屋内无人,再没了顾及,姑娘索性刚找来剪子。
衣摆被人扯了扯。
虞听晚安抚:“等等,很快就好。”
又被扯了扯。
魏昭:“我……”
他嗓音轻不可闻。
“我从没想过……”
“……有朝一日。”
“会……如此……”
他喘着气。
虞听晚怕伤到他,动作很小心。
很快,纱布被剪成一块一块。
“丢……人现眼。”
魏昭苍白破碎的脸露了出来,许是真窒息痛苦了,眼尾都染上水润绯意。
一句话,他愣是分成好几次说,才吃力说完。
虞听晚跪坐在床前,愧疚的把头低下来。
她这个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魏昭如果怪她出馊主意,她一定反怪魏昭手贱。
可魏昭没有。
姿态还那么软弱楚楚。
虞听晚:“是我不好。”
她明知道魏昭是什么人!
为什么没有想到他会去扒拉纱布!
她!反省!
“夫君还难受吗?”
“可要我寻葛大夫过来看?”
魏昭被姑娘轻抚背顺气,又被喂了些水,缓了片刻,情况好转不少。
他半靠着,耷拉着眼皮。
“我不会放过……”
虞听晚:???
姑娘拧眉,心都提起来了。
别是她吧?
魏昭看了一眼始作俑者。
算了,自己的媳妇舍不得。
魏昭想了一圈:“贺诩然的。”
他要是不过来,也没那么多的事。
为什么没有杨惟文。
因为人家已经够惨了。
“是该这样。”
虞听晚抿唇:“他从登门起,就格外反常。”
给虞听晚一种错觉,贺诩然很在意她的出身,以及她爹娘。
可杨惟文来搅局。
说的真挚恳切。
姑娘被她成功带跑偏。
也是。
爹娘只是寻常人,怎么可能会认识上京的贵人。
“那贺大人什么姑娘没见过,照理来说也看不上我。”
虞听晚为此很头疼,拍拍魏昭。
“可你媳妇就是太抢手了。”
不过,她保证。
“放心,别人好或坏,我都看不上。”
姑娘还不忘拉好感度表忠心。
“我满心满眼只有夫君你。”
魏昭好似只听到最后一句话,他低低问:“只有我?”
虞听晚:“当然!”
男人眼眸幽暗。
他很想说。
——虞听晚。
——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
可没有。
魏昭幽幽:“也是。”
“毕竟我都险些为你死过一次了。”
虞听晚:……
闷死的死吗?
说的好像为她上了刀山下了火海。
好好好。
魏昭也跟着她开始胡说八道了。
很快,虞听晚又不免焦虑。
“那贺诩然若是再来怎么办?”
青鸦那样子,也不好盯梢。
她们没有防备,只怕又出现今日的事。
魏昭:“不会。”
他微笑,嗓音没有起伏:“贺诩然会很忙呢。”
————
驿站。
贺诩然刚回去,就叫来亲信。
“去查卫家。”
亲信莫名其妙。
您刚刚不是去看那卫慎吗?怎么转头查他?
贺诩然强调:“着重调查卫家妇,以及她父母。”
“任何能查到的消息,尽早给我。”
亲信:“是。”
亲信没把这个吩咐当回事。
毕竟寻常百姓,很好查。
一个时辰后。
他寻上贺诩然。
贺诩然煮着茶:“说说看。”
亲信:“卫家是西临村人,那卫家子卫慎便是二房子嗣,被迫顶替其堂兄入征兵名册。”
贺诩然拧眉:“被迫?”
亲信说到这里,也很是义愤填膺。
“那卫慎都没到征兵年纪!”
贺诩然:“朝廷律令。交了役钱便可免除征兵。”
只是,役钱收的一向高。
毕竟谁都怕死,若都逃过征兵,军营招不到人,要真打起仗来兵力不足。
“弄些酒水孝敬,往上买通打点,顶替便不必出钱,卫家人头是出了的。”
“属下调查得知,这种现象并不算少见。只怕不止四城。”
贺诩然:??
亲信:“是的,大人又多了一桩案子。”
贺诩然:……
他自找的呗。
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
“回头整理整理,”
贺诩然:“还有呢?”
“经属下调查,卫家是地道的农户人家,买下那院子的确不是机缘巧合,是当初迟御离京钱都安排。”
贺诩然恍然。
好像说得通了。
毕竟魏家军都重情。
“属下顺道将卫家的亲戚也查了查。”
嗯,他查到了赵家头上。
“魏昭有个表兄弟,叫做赵俞。在镇上读书。”
“其开蒙晚,家里又不谄媚,提好处去夫子家中……”
“这些年从未被细心栽培过。”
贺诩然冷淡:“人情世故下捧高踩低是常有的事。”
别说小小学堂,朝堂踩的有多狠,贺诩然都见过。
“哪个夫子?回头你敲打敲打。”
亲信为难:“是姓褚的那位。”
“就是刑部侍郎老在您面前夸的。”
亲信:“属下顺道也查了查他。”
这一查下去,可了不得!
是的!
该查的他都没查到。
不该查的,好像……很多。
“爷!这夫子有意把女儿许配给得意门生,那读书郎正好是卫夫人对表兄。”
是不是表兄不重要。
“刑部侍郎也夸过。”
亲信:“那姓褚的,已不遗余力为那读书郎奔波了。眼下书院其余学子他也不怎么管了,可劲儿在意未来女婿。为他请客喝酒,将名利场的事玩的明白,还接触了上届泽县科举乡试的监考官。”
这是行贿?
贺诩然:……
“大人,对不住。您好像……莫名其妙又多了一桩案子。”
贺诩然感觉他好像被人操控了。
他有些心累。
“说说虞家。”
亲信看着他的眼睛,染上了愧意。
“虞家父母死于火灾。”
“那一场火……来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