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主的奚落声刚落,朗星月清脆爽朗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她也是笑了半晌,才止住笑声,用同样语气嘲讽地道:
“溪家倒是后继有人,否则,也不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一个反贼。如今正领着全家老小,在天大狱里吃牢饭呢。真是可喜,可贺啊!”
既然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那就言语上打打机峰吧。朗星月在师门的时候,可是最擅长与师兄师姐们斗嘴了。就凭云家主这种程度的挑衅,她还不看在眼里。
朗星月一开口,就踩中了太子党的痛点,朗溪两家的对决,溪家确实一败涂地。
看着云家主被怼得脸红脖子粗,却憋不出一句话来,朗星月心中冷笑。她选择在今天公布身份,有两个原因。
一是,二房人已经和太子接触过了,自己接任家主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二是,给以后的行事提供方便,免得他人总拿自己女子的身份说嘴。
两个斗嘴的人没觉得什么,但一旁听着的所有人却惊呆了。都纷纷压低声音议论起来。
“什么?朗星月成了朗家家主?”
“这不可能吧?他们他们刚才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难怪四皇子不停的上门求复合,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后悔了?”
“难道溪统领也对她有意,刚才那么明显的偏帮她。”
“朗星月这回可不再是和离弃妇了,谁若能娶到她,岂不是等于将朗家攥在手里?”
刚才还鄙夷朗星月的男子们,这会儿全都改变了想法。很多适龄男子,都露出亲和儒雅的笑容,家中有适龄子侄的官员们,也都面容和善起来。
就连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也都起了心思。实在是娶到朗星月后,能获得的利益太大了。此时,这个女子本身如何,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是几大世家中的任何一家,能娶到朗星月,将打破世家之间,长久以来维持的平衡。会立刻成为无可比拟的第一世家。
如果是哪个普通官员家,娶到了朗星月,那这个家族,立刻就会跻身大周顶流权贵之中。等于直接少奋斗两百年。
这样的诱惑,已经值得很多人,舍下脸面,放低姿态,来上门求娶了。
溪纪舟神色冰冷地扫视着众人,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让他暴躁得想杀人。真恨不得将月儿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小姑娘。
魏景池双眼震惊的盯着朗星月,她的星儿,是什么时候继承的家主之位?老定国公已故去两年,难道是他们成亲不久,星儿就已经是朗家家主了?
如果星儿不离开他,那他需要费力谋划一切,岂不唾手可得……
他双手死死的握紧轮椅扶手,心中的悔恨,刺激的他双目充血。而更让他无法割舍的是,他对星儿的情意。没人更比他知道星儿的好。
那个不嫌他贫,不嫌他病,也不在乎他生母身份低贱,更不怀任何目的对他好的妻子,就那么被他弄丢了。
魏景池不愿意去想,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他真是错把鱼目当珍珠,又错把珍珠当鱼目。他此刻,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双眼,简直有眼无珠。
他看着周围男子看星儿的眼神,心里就火急火燎的。是他蠢,才会觉得有一天,星儿受不了世人的诟病,还会回到自己身边。他简直就是个笑话。
朗星月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却没有理会,她现在要将刚才的帐,都清算一遍。否则都对不起云家和太子摆出的阵仗。
她从袖袋中取出一张请帖,当着众位家主的面,慢慢打开。
云家主在看到那份请帖时,就暗道不好。府门处那些没用的护卫,居然没将请帖收回去,就这么让把柄落到这个女人手里,真是废物。
朗星月在云家门口看到那些马车时,便已明白了云家的伎俩,其实也不是她有多聪明,只是前世曾吃过这样的亏而已。
朗星月悠然的声音响起,将请帖的内容念了一遍,然后环顾四下问道:“小女刚才按时而来,并未迟到啊?可以是云大小姐为何指责我不知礼数呢?难道诸位收到的请帖,和我朗家的,有所不同?”
别人不会轻易去得罪云家,但溪纪舟可不在乎这些。他故作诧异地道:“怎么朗家的请帖,会比本统领的请帖,晚了一个时辰?莫不是云家故意使坏吧?”
如此直白又犀利的责问,让云家主脸色变换不定。此刻,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云家故意将请帖的时间,往后写了一个时辰,为的就是给朗家难看。
云家主在众人或打量,或鄙夷的目光下,被逼无奈的推云舒雅出来顶责,以此保全云家颜面。
云家主故作嗔怪地呵斥道:“舒雅,刚才,是你不问缘由地冤枉了朗家主,还不赶紧过来道歉!”
云舒雅在身边贵女们的注视下,贝齿紧咬下唇,惨白着脸上写满了羞恼,拖拖拉拉地走到朗星月身边,声若蚊蝇地道:“抱歉。”
朗星月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后,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云家人还真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己啊。
刚才无故指责我的时候,可是声若洪钟,怎么道歉时,就这么敷衍没诚意呢?”
云舒雅自出生以来,从没受过这等屈辱,他们云家也是顶级世家,前些年,就是皇上也要对他们礼让半分。如今却要被一个皇家弃妇逼迫至此。
云舒雅羞愤交加,眼泪就在眼珠子里打转。她觉得朗星月如此嚣张,不过是仗了表哥的势力。
因此,她转头看向溪纪舟,声音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特有的娇气,软软糯糯地道:
“纪舟哥哥,雅儿已经知道错了,您能不能替雅儿跟父亲说说情,就别为难我了。”
溪纪舟见朗星月神色如常,才眼神伶俐地瞪向云舒雅,语气满是厌恶地道:“谁是你哥,再乱叫,本统领割了你的舌头!”
云舒雅被溪纪舟一呵斥,本就要落不落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了。云家主却也只是怒瞪着溪纪舟,不敢多言。
朗星月压下心中的那丝不悦,又将话题引了回来:“云侯爷,贵府家规很特别啊,犯错的人撒个娇,扮一下柔弱就算了吗?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呢,云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外男做出这番样子,这是云侯教的吗?如果是这样的宴会,那就恕小女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