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痛恨你的术。”一双眼睛淡漠的看着卡卡西,镜夜的语气平静,“千鸟也好,雷切也好,在夺取别人性命时,总是那么毫不留情。”
沾满鲜血的手臂从白的胸膛缓慢的抽出,却罕见的有一丝颤抖,卡卡西抽身退开。
没有再理会卡卡西,镜夜俯身接住白倒下的身体,手中亮起柔和的查克拉光芒。
——尽管只是徒劳。
他是医疗忍者,所以才更应该明白生命是何等的脆弱易逝。
“后悔吗?”
看着白温柔的栗褐色眸子,镜夜轻声问道。
尽管意识已经开始迷离,但白还是艰难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
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镜夜的手有瞬间的颤抖。
“镜夜大人——”看着镜夜怀里的白,君麻吕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栗褐色的眸子与君麻吕翠绿色的眼睛对视,白微微怔住。
那双眼睛,那样的眼神……
久远的记忆中,一个同样有着翠绿色眼睛的孩子与眼前的君麻吕重叠——
他的眼神……和我遇到再不斩先生之前,是一样一样……
他们……见过的。
在再不斩带他离开雾隐时,在那条小路上。
“是雾隐的人吗?”白发绿眸的孩子握紧手中的骨刺,看过来的目光孤狼一般狠厉而危险
“不。”
虽然说着否定的答案,但再不斩的手已经按在了斩首大刀的刀柄上。
“啊,是吗,”眼中的狠厉褪去,忽略那危险的感觉,君麻吕看上去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君麻吕看着白,无措的说“抱歉。”
对上君麻吕的目光,白愣在原地。
“白,”并未将这段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向前走了几步,再不斩回过头,叫了白一声。
“不,没什么,”白从怔忡中回过神来,“再不斩先生。”
“没时间站着发呆了,走吧。”
“是!”
跟上再不斩,白回头看着君麻吕的背影,
“他的眼神跟我一样,和遇到再不斩先生之前的我,一样。”
那时,他就知道,他们的命运是相似。
而现在,也是一样。
拥有着那样眼神的君麻吕,和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他自己。
拥有相似命运的两个人孩子,在那次短暂的会面后,最终还是相背而行,渐行渐远。
直到今日,再次相见。
“原来……我们都是再次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的人啊……”
看着君麻吕,白微微笑起来。
含着泪光的眼眸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代表却是破碎的希望。
柔和的绿色光芒逐渐衰弱,白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
“……你的名字?”君麻吕轻声问道。
“白,我的名字,叫做白。”
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弯起,白笑的漂亮极了。
然而这样的微笑却在瞬间凋零,就像在寒冬中短暂存活的小花。
不知不觉间,零落的雪花飘落眼前。
下雪了。
这世界如此寒冷,孱弱的,孤单的花朵,怎么会留存的久呢?
真悲伤啊。
“一个一个……都是这样……”
将白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轻轻放下,镜夜站起身。
——他真的受够了。
“桃地再不斩,我就问你一件事,”直视着再不斩的眼睛,镜夜的语气平静的可怕,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杀了卡多,任务委托人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执行任务?”
“因为,我是个忍者。”
目光从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所有声息的白身上离开,再不斩与镜夜对视着。
“很好,”
微微仰起头,看着飘零的雪,镜夜抬起手,
“那我给你身为忍者,最后殉道的机会。”
凝聚的黑棒穿透再不斩的心脏,淋漓的鲜血溅开——
手中的斩首大刀脱手而出,再不斩倒了下去。
他曾经问过再不斩,要不要做个交易。
——用白,换他的命。
而现在,白不在了,再不斩的性命,他就取走了。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只是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他从来不是谁的救赎。
原本以为,再不斩会明白的。
可惜他的悔悟,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