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延欣慰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道:“啊,对了阿蕴,顾安方才来求我,说是有个心愿,想问你答不答应。”
“什么?”江蕴问道。
顾知延刚要开口,却余光看见了在外徘徊的顾安,便招手让他进来,“顾安,你想要什么,自己进来说就是。”
顾安跳进来,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看着江蕴,道:“阿蕴姐姐,明儿我也想一起,行不行?”
江蕴一顿,问道:“一起什么?与我一起出嫁?”
“自然不是!”
顾安道:“我是男孩子,怎能嫁人呢?我不过是想凑个热闹,阿蕴姐姐,我算不算是你的娘家人啊?”
江蕴道:“自然算是,不仅你,这医馆里所有人都是我的娘家人。”
“那我想领个差事!”顾安道:“我要在最热闹处,就是阿蕴姐姐你轿子边上,我走在边上,想装一揽子蜜饯果子,就撒出去讨吉利。”
江蕴一眼将他的心思看透,道:“你不是想讨吉利,你这就是觉着好玩。”
顾安被戳穿了也不反驳,道:“我听说大小姐出嫁,边上都是有陪嫁丫鬟跟着的,在轿子外跟新娘子说话,给新娘子递帕子递吃食,阿蕴姐姐没有陪嫁丫鬟,青姝姐姐又是相府的人,只能在相府迎阿蕴姐姐,顾平师兄走边上,姐夫要吃醋的,所以,只有我最合适了。”
江蕴想了想,道:“也是,我似乎真是却这样一个人。”
说罢她打量了一下顾安,虽说是个小屁孩,但是胜在机灵,她浅笑道:“别说,顾安,还真是你最合适。”
顾安听她这么说就乐得更欢,道:“那我去准备蜜饯!我明日就走在你轿子边上!”
这句话都还没说完,顾安就撒欢的跑出去,小白狗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跟在他后面瞎跑。
这些事基本上安排妥当之后,江蕴下午小憩了一番,晚上随口吃了点,便想着妈妈们的话,说是明儿天不亮就要起,于是洗漱过后,秋千也不荡了,其他事情也不忙活了,直接就去了屋里,往床上一趟打算早早就睡。
但也实在有些太早了,且下午也休息了,只能是闭着眼睛,根本睡不着,半个时辰后,江蕴无奈起身,点了灯,想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但这屋里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她随便鼓捣着,突然从床下翻出两本被遗忘的书。
江蕴还没怎么看过,过去一来是白日里比较忙,沾床很快就能睡着,二来也是特地回避,总觉得不好意思看这些,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
事到如今,明儿都要成婚了,她横竖睡不着,又摸出了这两本书,便想着翻来看看也无妨。
于是江蕴便靠坐在床头,小心翼翼翻开一页来。
第一页没什么,只不过算是目录罢了,有些拟物词汇,江蕴都不太看得懂,但往后翻之后,她便整个人白里透红起来,脸颊是红粉的,耳垂也是。
实在是那上面画的太过于详细,就算是什么也不懂的人,看了也会不自觉地满脑子污秽,这东西要么不看,但一看进去,只会有无穷无尽的好奇,即便是心脏跳的飞快,也忍不住一页接着一页往后翻,偶尔看了后面的,又会忘了前面的,于是就又翻回到前面,想着对比一下哪一个更加离谱,结果觉得都很离谱……
只是只看了半本不到,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动响。
江蕴因着感觉自己在做亏心事,故而对声音格外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她就慌忙想要把书藏进枕头下面,虽说这儿也不会有人不敲门就进来她房间,但她不知为何,就在那一瞬,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也正因于此,手脚有些慌乱,所以藏书的时候,只藏好了自己手上那本,另一本不小心被胳膊肘碰到了床底下。
江蕴正要弯身去捡,突然听到吱呀一声,这不是门被打开的声音,因为门被习惯性上了锁,但窗户是微微开着的,春日里不那么冷了,这窗开着透气也舒服,但只是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此时被开到了最大,江蕴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跃进来。
屋内的灯火因着苏明樟带进来的风而晃了晃,江蕴因为看到他而太过震惊,所以捡书的手也顿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捡还是该放着,一秒过后,她稍稍回神,立马压着声音但语气急促道:“苏明樟你干什么?!”
苏明樟站稳了身在,走过来立在她面前,一身墨色常服,让他在外的时候隐于夜色之中,但在江蕴面前居高临下时,又颇有压迫感。
苏明樟见她脸色很红润,下意识喉结上下一动,道:“想你了,来看看你。”
江蕴道:“你是猪脑子吗?”
苏明樟道:“怎么现在不骂我狗了?我不习惯。”
江蕴:“……”
她现在没空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只恼怒道:“明儿不就光明正大成婚了?你今儿翻墙进来,算个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什么窃贼,又或者以为我们风流浪荡,饥渴难耐,便是多一日也忍不住,那怎么办?”
苏明樟顿了一下,道:“你现在说话真是直接露骨。”
江蕴:!
江蕴道:“我也是一时口快,是被你气极了。”
苏明樟又道:“但是你说的也没错,我就是饥渴难耐,今夜我横竖是睡不着的,来见你一面怎么了?”
江蕴深吸一口气,她又无数话可以反驳,但此时此刻,那本书就在苏明樟脚边,只是苏明樟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她脸上,所以还不曾注意。
江蕴紧张,又无奈。
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好言相劝道:“那你现在也见了我一面了,可快些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