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城城下,军营主将营帐外。
宋挽卿和纪淮川在一个安全隐蔽的角落仰看巍峨高大的镜城,耸立的城墙之上空无一人,城下也没有任何防备的军事设施,甚至连平日驻扎的哨兵岗上都是空荡荡的。
纪淮川眉头紧皱,脸上抑制不住的凝重之色:“军师,这镜城安静地有点瘆人,连守门的事都没有,你说这皇帝该不会弃城跑了吧?”
“可这也不像啊,一夜之间跑了一批人,还是皇亲贵族,怎么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宋挽卿神色悠然,精致秀美的容颜上不见一丝的慌张,她戏谑道:“唱的空城计?还是引人入城,瓮中捉鳖,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就已经有人有这个想法了。”
纪淮川见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便知道她已有对策,忍不住好奇问道:“军师口中的空城计和瓮中捉鳖可破此困境?”
“只是目前我们对城中情况一无所知,判断上难免有误差,要不我组织一个敢死队到城中探听虚实?”
宋挽卿摇摇头:“不急,我有方法不费一兵一卒便可知道城中的真实情况。”
纪淮川以为她要和以前一样亲身进入城中察看,目光紧张地盯着她,连连阻止:“军师不可!你上回因为藩王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已然让我十分过意不去了,这次是万万不可了。”
他一脸决然,豁出去道:“军师大意,不忍属下人去,那就让我去!我好歹是一军将领,身份和本事都比旁人高些。”
宋挽卿眸里含着笑意,打断了纪淮川的一番豪言壮语:“纪将军放心,不是我去,我有一物,名叫木偶人,顾名思义是用木头所做,危急时刻可及时召回。”
“想必你见到过他,那次我重伤,便是他带着我杀出重回回到军营中的,这一次我准备让他去探查。”
话落,她秀美的眸子闪过一抹浮光,暗中调出了系统面板。
“团子,木偶人当前的状态恢复的如何?”
团子奶呼呼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宋挽卿解答:“娘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再次投入使用当中。”
宋挽卿的衣袖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木偶人,她手腕一转,装作从袖中拿出木偶人,一手用锋利的匕首划破指尖,殷红的血滴从白嫩指腹破口而出,滴落在木偶人的额头上。
转瞬间,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男人出现在了宋挽卿和纪淮川的视野中,他朝两人憨厚的笑笑,动作举止自然,全然看不出不是人类。
纪淮川被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惊叹的说不出话来,满眼钦佩地看着宋挽卿:“军师,你这真是神技啊。”他上前仔细地端详木偶人,木偶人始终保持着老百姓地淳朴微笑。
旋即,木偶人用轻功轻松一跃,翻过了镜城城墙,进入了城中。
宋挽卿眨了眨眼睛,唇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勉强,她眸中带着困惑,对奶团子道:“团子,怎么回事?我倾家荡产买来的英俊帅气高大,能打能抗的木偶人呢?!”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解释,不然我觉得我们需要彼此冷静一段时间。”
奶团子无辜地看着面板上的五千字具体使用介绍说明书,一字一句道:“娘亲,你没有看说明书吗?这木偶人是没有具体形态的,它会根据不同的需要变化出不出的样子。”
“我向它发出了探查镜城真实情况的请求,他便幻化出了这副不容易被人发觉的面貌。”
宋挽卿心虚地讪笑:“我这不是有你嘛,那说明书这么长,我最近又因为这些事情忙的手忙脚乱的,哪有时间看。”
“我当然知道他会变换形态了,我刚才那是在考验你。”
奶团子似懂非懂地应道;“原来是这样。”
忽然一个画面出现在了宋挽卿识海中的系统面板上。
街道上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看视角应该是木偶人已经进入了镜城中心街,靠近皇宫的地带,正借助房屋用轻功不断观察周边的情况。
一系列的分析数据出现在了画面旁边,
奶团子:“娘亲,城中无异样,但皇宫周围有重兵把守。”
宋挽卿柳眉微蹙。
街道上没有伤亡的现象,而皇宫附近却是一片戒严,这情况像是有人赶在他们之前,从内部进行了逼宫,要是那人成功了,他们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
“不好,有人抢先了一步,逼宫。”
“进城!”
纪淮川见宋挽卿脸上罕见得出现类似急切的神色,连忙召集士兵集结快马加鞭往皇宫赶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诡异的是守卫在皇宫的士兵并没有对他们进行阻拦,一行人便通行无阻的进入到了皇宫。
皇宫中心,皇帝主殿,一个浑身浴血,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把锋利的剑刃架在皇帝的脖颈处,他手上青筋毕露,显然是克制到了极致。
而楚景宁正站在皇帝旁边,清秀雅致的小脸吓得惨白,身上的公主华服也弄得脏兮兮的,她跪在地上,身体发抖,眼睛执拗地盯着持剑的人,声声哀切:“求求你,不要伤害父皇!”
“你手里有兵符,父皇也被你擒获,天下你唾手可得,你就留我父皇一命吧!”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皇帝,没有治理好这个国家,但是他真的尽力了。”
她跪着上前,想去到皇帝身边。
程祈安沉默不言,漆黑如墨的双眸望着皇帝,似深渊,他动了动握剑的那只手,皇帝的脖颈处便出现了一道血痕:“说,你当年对将军府做了什么?”
皇帝双目无神,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六神无主,他看了看一旁对他满心信任、一片孝心的楚景宁,终于是说出了真相。
“将军府的所有罪行都是假的,当年将军府功大业大,风光无限,我一直听信谗言,就,就由着那些个嫉妒将军府的官员捏造事实,趁机剿灭了将军府。”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