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竹并未吃太多,不过他陪了何璇曼聊了一个时辰。
直到下午用完膳后才回到了院中。
他刚坐下,婢女将洗好的果子放下,“夫人,寝室里的冰块不够,要不要奴婢再去添些?”
温惊竹耐热,需要的冰块并不多,绝大部分是在沈即舟回来时才会让飞星准备多些。
温惊竹白皙的指尖挑起诱人的葡萄,表皮晶莹,带着水珠,他剥开薄皮,道:“不用,这些就够了。”
甜味蔓延在口腔,温惊竹没忍住又吃了一颗。
婢女见他喜欢,笑着说:“这是二公子特地吩咐带回来的,夫人喜欢可再让二公子带些。”
温惊竹指尖微顿,有些诧异:“沈即舟?”
婢女点点头:“是的,刚到府上就吩咐奴婢拿来给夫人尝尝。”
“沈夫人和嫂嫂那边可有?”
“夫人您就放心吧,二公子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温惊竹眼尾微挑,唇角禁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不过温惊竹并未吃太多,见时辰有些晚,于是问:“飞星还没回来?”
婢女:“并未。”
温惊竹只好回到案台前坐下,婢女见此帮他磨墨,提笔字还未落,飞星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少爷!少爷!”飞星语气有些激动,“奴才回来了!”
温惊竹放下手中的笔,“嗯,怎么样了?”
他本想着今天出门,但何璇曼恰好与他说话,便将这想法歇了下来,只好让飞星替他出趟门办事。
飞星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神情难掩的兴奋,“奴才打探到了,太子每月就会去怡香院三次,明晚这个月的第二次!”
温惊竹想了想,朝他招招手。
飞星带着狐疑又期待的目光凑近。
温惊竹小声的在他耳边是说了句话,飞星猛地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飞星一溜烟马上没影了。
温惊竹端起茶盏,细细品着。
婢女没忍住,说了句:“夫人,要不要和二公子说声......”
她是沈即舟调过来照顾温惊竹,其中的一点事情她还是知道一点。
温惊竹摇摇头:“他会知道的。”
而且他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
*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冷白的月光照在漆黑茂密的林间,增添了几分的阴森感。
远在城外偏僻的一座小镇上,屋舍俨然。
但放眼望去 ,少了几分的人气,仿佛这些屋舍不过是摆设,极少人来往。
“夫人要动手了?”
一袭黑金色的衣袍,英俊的高马尾青年尽显华贵,眼中的冷然毫不掩饰。
林易:“就在明晚。”
沈即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是被逗乐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回京。”
青年将插在脚底下的人胸口中的长剑拔出,顿时血花飞溅。长靴移开时,脑浆流淌了一地,场面甚是惊悚。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长剑,冷白的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将大部分都隐藏在暗处。
沈即舟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地走出一所住宅。除了衣角染上零星的血迹,全然看不出他已经是斩了几条人命。
林易问:“那这里......”
“烧了。”沈即舟话落,拉起缰绳,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林易领命,与其余人将这所宅子烧毁。
浓烈刺眼的烈火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这场火烧了一宿,晨曦照起时只剩下一片灰烬。
他们出来的地点比较远,饶是沈即舟赶回去,也要到次日正午才会出现在府上。
*
温惊竹带着飞星悄悄地出府,从较为偏僻的后门出来后,他拐了几个弯,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掩了掩头顶的斗笠。
他的这身并不打眼,京城中来往的人士居多,样貌扮相多样,行人们见怪不怪。
飞星压低声音紧张的开口:“少爷,还有半个时辰太子就会出现在怡香院。”
温惊竹点点头,算着时间,他得早点到那边候着。
怡香院是京城里不算大的青楼,但里边的姑娘却样貌出众,特别是花魁,更是琴棋书画、舞蹈戏曲拿手的。
可不知为何,热度却小过最红的那一家。
温惊竹知道之后也曾想过这会不会是哪位达官显贵的家产,压着热度。
毕竟青楼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不过他并不打算知道太多,他只想完成自己的事情。
温惊竹来到怡香院的门前,门口的姑娘见到他的时候并未多有探究,得知他是男子之后便热情的围上来。
飞星挡在他的面前,眼疾手快的从袖口里面拿出银两,与前面的老鸨不知说了什么话,老鸨透着那层若隐若现的白色薄纱看了温惊竹一眼。
随即很有眼力见的将温惊竹带上了一间上好的房间。
门被关上,飞星长呼一口气,他还不放心地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生怕下一刻就会有位胭脂水粉的姑娘推门而入。
相比于他的紧张,温惊竹却已经将斗笠拿下,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少爷,这间肯定是最适合观察的厢房了!”飞星信誓旦旦的说道。
温惊竹点点头,来到桌前坐下,高挺的鼻梁下,淡色的唇微勾,清雅又貌美。
深蓝色的玉冠将长发束起,一袭轻薄的素衣将他的身形衬得清瘦且把他的脊背显得笔直挺拔。
纤长白皙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摩挲了下茶盏,长而微翘的眼睫微敛,将他的眼底的思绪遮掩。
飞星第一次见温惊竹干大事,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
“不着急。”温惊竹目光落在窗外的小阳台上,淡淡道:“有的是时间。”
他们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不知为何,这一次的明叙封比往前的还要迟了些。
听着外边的动静,好像是出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惹得他进来的脸色都是臭的。
闻言,温惊竹倒是微微挑眉,并未多说什么。
见此,飞星也没有多问,只好跟着他静静的等待。
怡香院的隔音定然是好的,只不过来者太过于急切,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的房里的窗纸并未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