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人:“……”
由于一直在打扫卫生,所以几人也没有换衣服。
一听小女孩叫唤,周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十个人,一个个气势汹汹张牙舞爪,手里拿着家伙。
“咋啦!”
“发生啥事啦!”
“我们来评评理!”
郝人恍然大悟,这是被人家套路了!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金雄烈站了出来。
“不想活了是不是,连我们长官的事都敢找,想死是不是?!”
他这么一吼,围上来的人愣住了,再看郝人和金雄烈这个头,哪里是一般人家能养得起的?就算不是军爷也惹不起。
领头的赶紧对着郝人鞠了个躬。
“对不起军爷,打扰您了,对不住!”
说着,恶狠狠地踢了躺在地上的女孩一脚,踢地那女孩嚎啕大哭。
“还不滚回去!”
年龄大的女孩赶紧抱住哇哇大哭的女孩:“不要欺负我妹妹!”
领头的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等他们走远,老崔啐了一口。
“呸!活该!”
郝人心说,这时代的人都啥思想,怎么不知道互相帮助呢?
人:资源这么少,哪有空关心别人?先让自己活下去再说吧!
老崔狐假虎威地指了指卖萝卜的摊主:“我们军爷在你摊子前遇到这事,你说咋办吧!”
摊主点头哈腰地说了句:“这些萝卜送您啦!”
老崔笑了。
“这还差不多!”
说着,又拿了两个。
郝人:“……”
金雄烈:“……”
郝人:全程我没有开口,这事不能怪我吧?
等他们走远,摊主冲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说了几句好话。
买了油盐酱醋茶以及其他的厨房用具,几人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办完了事,郝人也有心情观察周围的情况。
片缕的男男女女,光着脚丫子站在雪地中乞讨,他们麻木地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机械式地向路人伸手。
郝人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老崔和金雄烈愣住了。
“班长,您咋滴了这是?”
郝人叹了口气。
“我要是不警觉一点,迟早会成为你们这样的铁石心肠!”
老崔、金雄烈:“……”
回到军营里,门口站岗的士兵有些羡慕。
“瞧瞧人家,都吃上大包子啦!”
“你羡慕啥,金雄烈是独苗,咱们班是满编,能一样吗?”
到了厨房,老崔开始洗萝卜,他刚想让人帮忙,只听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嘿!就这,还说俺们铁石心肠,连厨房的忙都不愿意帮……”
晚上五点多,金雄烈从库房领回一小瓶煤油。
“班长,这是一个月的量。”
郝人扭头瞅了瞅,已经见怪不怪。
“哦!省着点用……点上。”
另一边,老崔咳嗽地回到宿舍。
“班长,我来取煤油灯做饭。”
郝人:“伙房没有?”
老崔苦笑着说:“这煤油灯就是给厨房做饭用的。”
郝人:“……”
金雄烈:“……”
大概八点左右,郝人和金雄烈正在黑暗中睡觉,分开睡,大通铺。
“班长,开饭啦!”
老崔知道两人必然不会去厨房,所以端着一盆大包子走了进来,放在桌上。
闻到香味,郝人和金雄烈迫不及待地窜到桌旁,没等坐下已经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不错!好吃!我估计能吃五个!”
“真香!老崔,手艺不赖!”
老崔坐在椅子上边吃边说:“这要是有油水,怎么吃都香,要不,再好的手艺也得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着,起身往厨房跑。
郝人:“干啥去?”
老崔:“把伙房的门锁上!”
等老崔回来,郝人想起下午的事情又开始询问。
“老崔,下午到底咋回事?”
老崔:“那个……佃户还不起地主的租子,地主把人家的孩子卖了呗!那些人用孩子做诱饵,到处坑人。”
郝人:“佃户几百个人不会反抗?”
“反抗?”老崔笑了:“现在这世道谁敢反抗?一斤小米拿出来,多少人抢着解决问题,现在,有钱有粮食没人敢惹!”
郝人:“那大街上这么多人乞讨,别的地方咋样?”
老崔叹了口气。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金雄烈在旁边调侃一句:“哎呦,老崔还懂这个,以前肯定上过私塾!”
郝人:“官府为啥不管?”
这下轮到老崔和金雄烈惊愕了。
“官府为啥要管?”
郝人也愣住了。
“官府怎么就不能管?”
金雄烈:“为啥要靠官府管?”
郝人:“百姓都这样了,官府不管,那他们不就饿死了?”
老崔笑了。
“饿死就饿死呗,古往今来不都是这样嘛!”
郝人感觉吧,这个时代的人思想有问题,自己必须时刻警惕,不能被他们同化。
“官府不管,就是官府不负责任!”
郝人这么一说,老崔和金雄烈面面相觑,没办法,谁让他是班长呢?
“对!”
郝人松了一口气,在自己周围形成这样的保护思想,就不用担心被这个时代同化。
晚上,吃完了饭,郝人躺在炕上睡觉。
啪啪啪!
“这么多跳蚤!”
第二天一大早。
金雄烈早早地起床。
“班长,训练了!”
郝人不耐烦地说了句:“训练谁?老崔吗?就跟谁没训练过一样。”
金雄烈:“哦!”
随后又继续睡觉。
张里安背着手观看每个班训练。
旁边的一名排长指着他们排哈哈大笑说:“你们班真奇葩,要么一个没有,要么全员满编!”
张里安清了清嗓子。
“我们排的人思想比较独特,不走寻常路。”
对于张里安来说,排里的兵爱训不训,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搞钱,从几个班长身上用寻常手段已经榨不到油水了,但还得给连长交钱,所以需要额外想办法。
上午。
郝人和金雄烈穿上军装,懒懒散散地出来训练,做个样子,不能让排长太难堪。
张里安:真谢谢你们还记得给面子!
旁边的侯军亮气喘吁吁地跑到张里安身边。
“听说了吗?北边与明帮关系紧张,随时会打起来,到时候咱们很有可能会被北调。”
“北调?”旁边的金雄烈摇了摇头:“这事不可能。”
侯军亮:“咋滴不可能,大家都说要打。”
金雄烈笑了。
“历史上哪次不是新王朝忍辱负重然后翻盘的?你看着,咱们帮主绝对不会轻易对他们开战,再说,真要是打起来,千里迢迢到人家基地附近打,我要是明帮指挥官,能笑死,若是帮主真要派咱们去北边打,必败无疑!”
他这么一说,侯军亮有些惊讶。
“哎呀,你这个副班长挺有能耐嘛!”
“行了行了,”张里安指了指郝人:“郝人,今天你在这里,侯排长也在这里,我跟你实说了吧,连长每个月要每个排交二十二块五毛钱,侯排长作证。”
侯军亮:“确实有这事,连长也得往上交。”
郝人有些不服。
“一开始总司令就扣了三块钱,到这里还扣,是不是有点过分?想要也行,其他人交,我就交!”
“哈哈哈哈!”侯军亮乐地哈哈大笑:“其他人也是这么说滴!你们排真热闹!不过我跟你说郝班长,连长有命令,谁不交,就清除谁,咱们驴帮别的没有,人一抓一大把,到时候你们有家回家,没家的只能……哼哼!”
这么一说,郝人有些动摇了,若是出了军营,去哪里吃饭都是问题。
见他没有吱声,张里安又开始劝说。
“郝人,你现在空饷吃这么多,拿出七块五能咋滴,只要把钱一交,其他的事情军营不会管,即便你每天在宿舍里面开派对都没事,离开军营你还能去哪?去找明军?他们早就被赶跑啦!”
旁边的金雄烈深以为然。
“班长,在驴帮也就军营好点,前提是不打仗,一旦打仗都得完。”
郝人叹了口气。
“行吧!等……月底再交。”
张里安乐开了花,一个排的好处,他至少要在中间截七块五。
随后,他又去找其他人。
“都得交!”
“凭啥,我们是从帮外回来保家卫国,凭啥让我们交!”
“保家卫国也得有平台,到时候把你们这些人一清,都得去做土匪,两边都是敌人!”
“这不公平!”
“世间本就不公平,你有本事就别踩着大地!”
金雄烈无心训练。
“班长,那十块钱还作数不?”
郝人:“肯定作数,不就是十块钱嘛!”
中午。
老崔将大米、白菜端了出来。
郝人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白菜。
“老崔,盐是不是降价了?”
老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习惯了……”
晚上,郝人上厕所回来,唉声叹气地对老崔说:“从明天开始,还是做包子吧!”
老崔乐开了花。
“诶!”
房间里没有煤油灯。
郝人刚进门,一脚将洗脸盆踢飞。
哗!
“啊?!是谁!哪个混账拿水泼我!”
郝人一听金雄烈嚎叫,赶紧又退了出去。
几分钟以后,老崔提着煤油灯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郝人。
金雄烈坐在床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