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惠，也就是刚才那个女警，一脸警惕的看着杨泽：“姓名？”
杨泽一愣：“姓名？我不知道那两个人叫什么呀？”
“我问的是你的姓名。”
“我？哦，我叫杨泽。”
“年龄？”
“……十九。”
“性别？”
“……”
杨泽有些无奈：“警官，我是男是女你看不出来吗？
再说，你现在应该审的是那两个偷牛贼而不是我。
像我这种社会五好青年，你态度最好能客气点。”
“啪！”晏紫惠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神情愤怒，“让你老实交代你就老实交代，哪那么多废话？
还偷牛贼，我看你才像偷牛贼。”
杨泽被对方突然变化的语气，直接吓了一个激灵。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吓，让杨泽冷静了下来。
虽然凭借看到的隐藏信息，他确定那两个人就是偷牛贼。
可刚才的冲突却是他主动挑起来的，再加上自己言语中的错漏，引起对方怀疑很正常。
他连忙道：“误会，都是误会。
我是对面农业局的，咱们是邻居。”
结果杨泽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晏紫惠的表情更古怪了：“你是那个到处推销猪鞭的死胖子的人？”
杨泽呆住。
到处推销猪鞭……
局长这么生猛吗？把生意都推到派出所里了？
深吸一口气，他尴尬道：“别这么说我们局长。
你也知道这两年大家都很难，可人总得吃饭。
虽然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但眼前的确很苟且。
就像我，来之前领导已经说了，做好工资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发不下来的准备。
要不是局长从牙缝里帮我抠出一千六百块钱的补贴，我肯定得饿死。
但没关系，我们虽然穷，但我们有志气，不需要施舍和怜悯。
只要你们以后想吃猪下水时，照顾一下我们局长的生意即可。”
晏紫惠面色古怪道：“这样啊，所以为了自力更生，你就开始偷东西？”
“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偷东西？
虽然你是警察，但也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杨泽气坏了，自己怎么突然就成小偷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男警察走到晏紫惠旁边小声道：“刚才那两个人审过了，没有问题。
他们只是去超市买点烟和水，突然被眼前这个人揍了一顿。
他们愤怒之下就追，结果这人突然乱吼乱叫。
最后追到咱们警察局门口，又是这个人突然出手把其中一人制伏。
我刚才问过超市老板了，对方也能作证。”
男警察声音虽小，但杨泽刚好听到。
他瞬间急了：“我说这位警察同志，对方真是偷牛贼啊！
他们偷了很多牛，肯定不会轻易承认，你必须好好审审他们。”
晏紫惠忽然笑了起来：“是吗？既然你说他俩是偷牛贼，证据呢？
不要说自己亲眼所见，必须拿出人证和物证。”
杨泽到嘴边的话瞬间卡住，他哪有什么证据？
想了想，他道：“两位警官，物证我肯定拿不出来。
我要有物证，还能让他俩嚣张到现在？
不过我可以和那两个人对峙，但前提是你们得配合我一下。
如果他俩还不承认偷牛，你们想怎么罚我我都没话说。”
和男警察对视一眼，晏紫惠点点头：“那行，我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
遂南农业局虽然待遇差了点，但也是在编人员。
一旦你有案底，肯定会被除名。”
说完三人从审讯室出来，杨泽扫了一眼警察局大厅，忽然一愣。
接着他快速走到左侧墙壁上，只见上面贴着一张公告：
经村民反馈，近日遂南各地均频繁出现偷牛现象，望大家保护好自家耕牛，以免耕牛丢失。
另：南塘乡派出所欢迎大家提供丢牛线索，每条有用线索奖励一万元。
若能抓捕偷牛贼，一名偷牛贼奖励两万元；若能抓捕偷牛贼团伙，可获得奖金二十万。
——南塘乡派出所
看到这条信息，杨泽眼皮一跳。
抓捕偷牛贼团伙奖二十万，这个奖励很高啊！
公安局的悬赏他看过，曾经有个在逃连环杀人犯悬赏十万元。
这帮偷牛贼的奖金比连环杀人犯还高一倍，可见高塘乡的偷牛时间严重到哪种底部。
同时他又看向晏紫惠，目光充满深意。
之前他还奇怪，警察办案，案情不可能让当事人和知情人知道。
结果那名男警察却突然闯进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现在在看，这分明是有意为之。
晏紫惠见自己的心思被猜出来，忍不住哼道：“看什么看？
今天你要拿不出证据，倒霉的肯定是你。
毕竟你打人在先，我可没冤枉人。”
杨泽微微一笑，跟着两人进入斜对面另外一间审讯室。
果然，那两个衣着破烂的男子就坐在那。
看到杨泽，两人脸上全是愤怒：“警官，就是他，刚才就是他打我们的。”
杨泽微微一笑：“行了，二位，别演了。
我刚才为什么动手，我心里清楚，你们心里更清楚。”
“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偷牛了？分明是你故意栽赃陷害。”
“是吗？既然你们没偷牛，刚才我点破你们身份时，你们为什么要逃跑？”
“谁逃跑了？是你先动手打人的好不好？我们只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后退躲避。”
杨泽被气笑了：“好，很好，既然你俩说自己没偷牛，那好，放他俩走。”
晏紫惠走过去，解开两人手上的手铐。
两人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还是那个瘦子先开口：“走就走，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不敢走。”
说完朝门口走去，胖子也立刻跟上。
结果杨泽忽然道：“但我劝你俩出去前还是慎重考虑好，刚才得知偷牛贼被抓，那些牛被偷的农户已经赶过来了。
现在警察局门口聚集了五六十人，是我们拼命拦着他们才没冲进来。
牛是农户的命根子，如果他们做了什么过激的事，可和我们警察没关系。”
两人的身体瞬间僵住，隐隐约约间，胖子的后背已经冒汗。
瘦子虽然好一点，但他额头也有不少明晃晃的液体。
杨泽走过去拍拍两人肩膀：“两位，偷牛又不是杀人，算不上什么大事，最多住几年牢而已。
相反，面对那些恨不得把你俩吃了的牛被偷的农户，这里反而是对你们的保护。
再说，你们真以为我没证据吗？”
他拍拍瘦子的肩膀：“中州东区正商东方港湾那套房是你的吧？
一百二十平，一平两万三，一共二百七十六万。
虽然用的不是你的名字，但买的时候钱可都是你出的。”
瘦子吓得连忙后退几步，看杨泽的表情仿佛在看魔鬼：“你……你怎么知道我东方港湾的那套房子？”
杨泽却不理会对方，而是看向胖子，又用手从他脖子上取出一个翠绿色吊坠，口中啧啧道：
“高冰种阳绿，质地不错，就这一块就值小五十万，和你这身破衣服完全不搭啊！
你该不会逢人就说这玩意是玻璃做的仿品吧？
唯一有一点我不是很懂，你偷牛的时候竟然带这么珍贵的东西，难不成牛看到它会以为自己得到了爱情？”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