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荣郡主看到女儿这样,难过的流下眼泪,忙叫嬷嬷扶着女儿到闺房,芩霞赶紧跟着去了芙锦的房间。
“母亲安心,锦儿是情绪激烈波动、疲乏造成的。让她静养休息。”,说完,把方子开好递给了杏莲。郭新荷扶着宣荣郡主出了房间,甘大人、柳絮、柳滔也都出了房间。芩霞坐在床边等候着锦儿醒来。如今芩霞也愁眉苦展的,锦儿和万林师兄怎么办,他们就像是彼此的双手,两人因这事晕倒数次了,后面的人生,他们怎么过?况且就这样,明天还要举行大婚,他们两人真苦啊!活生生地被拆散了。这是什么昏君,为了皇权拆散了一个从小就远离皇权的人。他们个人的情感和一生的幸福都要葬送了。锦儿你可要好起来啊!你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我在身边陪着你。锦儿,这个光你可要闯过来啊,我们后面还有很多光要一起闯呢,很多事情一起做!只是霞姐非常抱歉,这光霞姐替你闯不了。芩霞边想边伤心的哭泣。好叹命运不公!
芩霞一直坐在床边,等候着芙锦苏醒,中间杏莲熬好了药,端到房间内。看芙锦还没醒,放一旁温着。绿珠过来看几次,见芙锦还没醒来,回去复命去了。
芙锦真的好累,她感觉自己在一个云端漂着,她想回去看看万林,突然感觉到自己被困住了,动不了,也不能走开。她哭泣着,她用手拼命地砸着墙,似有山那么厚,她累了,她趴在地上拼命的哭泣,她根本都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她在拼命的挣扎。一直抗拒着被困住的自己。
芩霞听到芙锦在哭泣,以为芙锦醒了。不是,锦儿梦中在哭泣,很是凄惨。她拿手握住芙锦的手。希望自己这点微薄的力量能够给予她一点力量。她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陪伴锦儿了。只祈祷她能振作起来,这个她心底最亲的妹妹。
整个甘家都在愁眉苦脸中,虽然整个院落,芙锦的屋子里都挂满了红绸,只是这些红绸只是让人更愁。明天就要成婚了,锦儿这个样子怎么成婚?锦儿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这个打击太大了。
芙锦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好长好长的觉,似乎是一直不想醒来。她看到自己在拼命的哭泣,她在找万林,她看到万林受伤了,昏迷中,芙锦想提着剑去救万林,可他出不去,她一直在挣扎、哭泣,她似乎就在旁边看着这样的自己,就听到芩霞一直在呼唤:锦儿、锦儿。。。。。。芙锦醒了,然后看到芩霞两手握着自己的手,就像梦中那样。。。
“霞儿姐,”,芙锦看到这个一起长大的嫂子,眼泪就不自觉流下来了,
“锦儿,你醒了啊,饿不饿?”芩霞看到锦儿醒了,立马上前拥抱住锦儿,
“我不饿,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先喝点水,酉时了,先缓一缓。等会吃点清粥,好不?”
“霞儿姐,你去跟家里人说一下,我明天会配合的,这会我只有这点属于自己的时间,我想自己待会,可以不?”
“锦儿,不管怎么样,你先吃一点,明天将有一天时间吃不上东西,你这刚好点身体,明天怎么办?说句我不该说的,无论如何,明天要过了,不是意气的时候。”
“我知道,锦儿姐,可我就是好难过,好无力啊。”芙锦扑到芩霞怀里哭泣。芩霞看到这么受伤脆弱的锦儿,也难过地哭起来,
“好锦儿。我们不难过,先吃点,好不好,我出去跟父亲、母亲说一下,让他们放心,你没有醒的时候,绿珠已经过来看过好几次了。等会我就回来陪你,别怕,好不。”
芙锦没有吭声,拿起旁边小凳子上的白粥吃起来,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去,一点胃口都没有,就放在旁边。芩霞回来看到这样,也就没有在劝,她陪着芙锦说大嫂的孕期脉象,以及快要生了事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有时芙锦实在没力气敷衍了,就哼一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锦儿睡着了。
早上天没亮,芙锦就被杏莲叫起来了,宣荣郡主跟着自己的两个嫂子进入闺房开始替芙锦梳妆,换王妃的嫁衣。母亲为芙锦梳了最后几梳,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愿锦儿今后生活美满,幸福安康。”,然后又是一系列的仪式。到半下午的时候,芙锦的盖头被大嫂盖起来的,接亲的队伍也来了。
柳絮背着芙锦上了花轿。十里红妆,一路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晋王府。下娇的时候,一个深沉的声音对着轿子里的芙锦说,
“王妃,请下娇。”,芙锦被秦嬷嬷扶着下轿,手上被塞着红绸带,一路弯曲七绕八绕的来到礼堂,在一声夫妻对拜后,芙锦被送入婚房。杏莲在房间里守着芙锦,秦嬷嬷在外间。
杏莲眼睛红红的,小姐人这么美,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这晋王府怎么这么无礼地对待小姐,王爷不去接亲,连这新房都看不到一点点喜气。真是太欺负人了。到了子时,杏莲一直进进出出,芙锦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晋王今晚不会出现。约么在过了一会,芙锦自己揭下盖头,吩咐杏莲去打水。
“小姐,不能揭盖头,我们在等一会吧!”
“杏莲去打水去,马上丑时了,不会来了。”
杏莲无奈去打水,芙锦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这是两头都不对付,那反而好办了,大家都只是奉旨办事。杏莲拆下来满头的钗饰,芙锦长发披肩,肤如白雪,眸如天星,唇如红火,双佳绯红,笔墨难下的倾城。
芙锦笑着拉着杏莲的手说,
“好了,别强颜欢笑了,这样对我不是很好吗?”
“睡觉吧。”,芙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上床休息,一夜好梦。
第二天,芙锦起床没多久,就听到王府管家在跟秦嬷嬷说话,
“王爷吩咐,王妃搬去别院另住。”,秦嬷嬷听着这话,迟疑很久,又不敢多说
“这。。。,这”
“嬷嬷,我们即刻就搬。”
“多谢管家告知,麻烦你跑一趟了。”,芙锦对着管家说道。
秦嬷嬷送走了管家,回头进屋看芙锦。想说话又未开口,叹了一声,吩咐杏莲收拾房间内小姐的物品。自己去核对嫁妆。
等她们走了差不多三里地的时候,来到一个院落,晋王府称“远馨阁”。芙锦初看这个名字,不喜欢,但也只是笑笑,一个借居的过客,多此一举。院子干净,青砖黛瓦,绿荫满墙,庭院中,一棵古老的银杏树立着,枝繁叶茂,正值盛夏,树上银杏硕果累累。如此小院三个人住绰绰有余,幸亏自己拒了母亲安排的其他十来个人。一个对这桩婚事如此抵抗的晋王能给自己这么一处安身的地方。芙锦很是满足。
秦嬷嬷请了管家帮忙安排些人手,把芙锦的嫁妆从库房拿出来。一刻没有停息,秦嬷嬷盯着帮着看嫁妆物品都收拾好了。管家也只是过来看了一下,好回复晋王。芙锦跟着杏莲说了几句话。杏莲出来找到管家,
“我们小姐说了,她在王府是透明人,也会安分守己,这个院落她非常满意。只是今后我们想自己有个小厨房。日用开销不从王府账上走。”,管家听说后一愣,答复说,
“这事需要禀报王爷,后小的着人来回复。”
芙锦倒不甚在意他回复啥,那晋王把自己丢弃在这偏远的院落,就是想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这么痛快的给他递刀子,还怕他不接。
管家把远馨阁王妃的要求报给王爷,
“她的事情不要来烦本王,让其在那自生自灭。”,管家琢磨这话,这是同意了,马上派人告诉了秦嬷嬷。
芙锦下午看会书,跟秦嬷嬷、杏莲说着话,
“嬷嬷,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日常行事我们低调,隐忍,不要跟他们过多的牵扯。其他一应事务跟在山上一样。”,芙锦说着山上,又伤心起来。
“小姐,我们知道。等明天我们回相府,奴婢会找家里的二少奶奶史嬷嬷要些菜种子、花种子。日常器物少的话,奴婢应该能够时常出府的,到时候在采购。”
“杏莲,我们在这偏僻的角落,也就远离了很多是非,除了在这院子,尽量不要跟王府其他人有来往,更不要泄露你的医术和武术。王府这趟浑水,我们远着些。”
“小姐放心。我们晓得。”
“好,你们也不必为我忧心。这样对我是最好的。”,杏莲还想说什么,看小姐的神情,便没有再说什么。她其实不知道,现在的状态是芙锦最理想的状态。不就担心明天我一个人回门嘛。今天不用进宫见皇上皇后淑妃都做了,明天还会给我脸回相府?既然自己不费力就远离王府的人事物。那总是要付出些什么,脸面她是愿意的。
秦嬷嬷下午出去后,雇了马车,买了些礼品,为明天回相府准备着。老爷夫人那么疼爱小姐,看到这样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眼下能做一点是一点。
第二天早上吃好早饭,芙锦带着杏莲、秦嬷嬷坐上马车出发去相府。
在淑妃宫中,晋王周域辰、表妹何美洁在一起说话。“辰儿,你也太胡闹了,你这么做,你父皇会生气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丞相和他大儿子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你昨天不去接亲,今天又不进宫请安,那甘家人能善罢甘休?”
“哼,儿臣不都已经奉旨成婚了,父皇还要我怎么做?母妃,你答应过我的,儿臣娶了那甘芙锦,就可以纳洁儿了。”,周域辰说完,拉着何美洁的手,认真地看着淑妃。
淑妃想着儿子的婚事上,已经强迫了他娶了不爱的人,大婚完,儿子身边也该有个知心人,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外侄女。
“行,不可过火,若你父皇生气。”
“洁儿,你到晋王府上,要好生照料辰儿,早上诞下孩儿。”
何美洁听着淑妃和晋王的话,既娇羞又开心。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只是半路跑出个甘芙锦,抢了自己正妃之位,让自己如何甘心。那就在府中会合,到时候再一见高下。眼下连新媳妇进宫请安,表哥都不愿意做,看来这不过是空头王妃罢了。
淑妃看着自己刺头的儿子,把他父皇强迫他娶丞相之女的屈辱都报复到甘家了,到底是不妥。叫来自己的心腹,去到王府,安排管事安排好王妃明天回门事宜,并把自己赏赐甘家的东西带到王府,明天回门一道带回。
晋王府管家一大早就来到远馨阁,只见院落门上锁,敲打之下,并无回应。赶忙着人去询问门房,果然后门门房说王妃带着嬷嬷丫鬟坐马车回丞相府了。管家心想:遭了,淑妃娘娘赏赐的物品还在府上呢。于是马上派人又赶了三辆马车把礼品送过去。
芙锦回府的时候,父亲带着全家已经在门口等待了,看着孤零零的一辆马车,甘家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宣荣郡主赶忙把芙锦一把抱到怀里,母女两人都有泪点,芩霞扶着芙锦赶紧说,
“母亲,我们先回府。”,大嫂郭新荷也赶忙搀着婆婆进府。一顿饭吃得大家都是脸色难看,默不作声。中间晋王府送来的礼品,只有甘大人出面收了,其他人一律不出面。吃完饭芙锦不太想面对家里人和事,回了晋王府。
到了远馨阁,芙锦早早睡下了。后面几天芙锦也都一直卧床居多,杏莲把之前芩霞开的方子又开始熬了,连续喝三天之后。芙锦气色恢复不少。后面也就不再卧床,恢复正常的起居生活。这里跟朝云山也没有大的区别,除了上山采药。院落在秦嬷嬷的布置下,静谧和温馨。后面将各色绿植的栽培、蔬菜、药草的种植,小院也就变化了,有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