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向来不是圣母,仙尊因为险些被刺杀就能把一家不管大小杀得精光。
可异界局的手笔还是让云平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呵...”
“怪不得秦朗一直不让我看...”
“要是没有发生这些事...我必然不会参与这个有损天合的计划。”
云平扭了扭脖子。
沈风在旁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他丝毫不觉得云平的反应剧烈。
在他当年吃下聚灵果之后,也翻开了这本书。
那天晚上沈风吐了整整一夜,只想把吃下去的聚灵果吐出来。
可肚子里那些灵气却仿佛在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
云平还能保持最低程度的冷静,已经是沈风打心眼里敬佩的城府与心境。
“起码现在问题有了新的解决方式。”
沈风温声说着。
云平却还是摇头:“现在江城至少已经种下了几百上千枚聚灵果,这就代表着那么多的地方从此在世界上失去了意义和价值。”
“而且这只是最普通的炼气期聚灵果,炼气期聚灵果所需要的气运是一个村子,那筑基期需要一座城池就也好推理。”
“但我们不会只薅一个世界的羊毛。”
声音的来源不是桌上的任何一人。
云平扭过头,虚着眼睛看向来者:“你没死透?”
秦朗倚着房门:“昏迷这一宿是我这一年来睡得最好的觉。”
“不用考虑任何工作,也考虑不了,甚至做梦的时候也不用出任务,也不会做梦。”
“吃着病号餐,挂着营养液,还有穿白丝的护士小姐隔一会就来看看你死没死,没死就跑出去打无数个电话报平安。”
“要不是感受到那本书里我设下的灵气被你驱散,我还能多享受一会。”
秦朗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制服,只是衣领里还能看到捆满全身的绷带。
他自顾自地走进了门,沈风乖巧地让出了凳子。
秦朗拿起筷子就吃,也不管桌上到底都有谁,随后大口喝下一壶冰镇的米酒:“这玩意不赖,回去时候多带点。”
“这位是...”
冯天然终于得空低声询问。
云平耸耸肩:“蹭饭的,你快点叫护卫把他赶走。”
冯天然哪敢。
那可是沈风让座的人。
沈风微微一笑:“我师傅,也是异界局里的人,局里的地位比我高一些。”
“不在局里了,一会再说。”
秦朗一擦嘴,从腰带里又取出一些仿佛牛肉的食材。
“找人给做一下,夔牛(niu,二声)的肉,不是杂交品种的纯神兽,首长看我时候拿来的,据说对康复有好处。”
冯天然丝毫不敢怠慢,当即叫人运到伙房。
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别偷吃,老许的惨状历历在目。
“那些异域天魔很强?”
云平看到秦朗也伸了个懒腰。
秦朗却仿佛极为受用:“确实很强,起码在最高战力为仙尊境的世界来说,应该一瞬间就会被吃干抹净。”
“可惜他们没我强。”
秦朗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渗人的声响。
-“那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传送回华夏的时候身上除了脖子那一块几乎没完整的,颅骨也有些开裂,血液流失了百分之七十,除了俩腰子没毛病之外心脏也被划开了一个小道。”
“但是我腰子没毛病。”
“牛逼。”云平的赞许发自真心:“也就是说人中也被干了呗?”
秦朗端着酒盅的笑容极为微妙:“别多打听,灭口也麻烦。”
这两人沟通的画面倒是一如既往得核谐。
可自打他进门开始,沈金山就仿佛看到老虎的猫一般。
他自诩杀人许多,甚至把自己的刀都杀出了血气。
奈何看到秦朗的一瞬间,沈金山只感觉自己杀的那点人跟秦朗比起来,只好像杯水车薪。
别人看不出来,秦朗身上那股冲天的血气,仿佛正告诉着他,老子昨天刚杀了不知道什么量级的对手,你小子安稳点。
秦朗扭过头,却看到了沈金山的异样。
“你儿子?”
他歪歪头问向沈风。
沈风满脸苦笑:“说感情倒是差不多。”
“你新徒弟?”
他又歪向云平。
“差不多吧,但还没下最后的决心。”
云平倒也满脸自然。
“看你挺护着他的,甚至还替他缓解我带来的压力。”
秦朗露出几分坏笑。
还没等沈风反应过来,秦朗便挥了挥手:“小子,过来!”
沈金山几乎是挪着走了过来。
秦朗脸上坏笑更甚:“小子,送你个机缘,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能挺住就挺,挺不住也别硬扛啊。”
云平一撇嘴。
秦朗不说这句还好,但凡说了这句,就仿佛东北酒局上说一句不能喝别喝了。
果不其然,沈金山原本害怕的样子都多出几分底气。
秦朗挥了挥手,驱散了云平保护着沈金山周遭的灵气。
哐当一声。
沈金山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刚才感受到的压力都是云平缓和过的版本。
直面刚在天魔战场上屠戮整颗星球的秦朗,又怎么能是他真能对抗的。
只是全场没一个人敢嘲笑。
只因为沈金山正躺在地上努力地站起身来。
他死死握着尸山血海的刀柄。
整个人浑身上下与长刀一同释放着浓烈且腥甜的血气。
他在自保,在努力地让自己不丢分。
可惜,直面秦朗的压力还是过于巨大。
以至于尸山血海都发出了怒吼般的刀鸣。
“我...”
沈金山强行半跪在了地上,眼角都流出了血迹。
“怎么能...”
他把手凑到了嘴前。
“被吓住...”
一口咬下,虎口上的肉直接被撕扯而下,又被沈金山咽进肚中。
他的面前突然被血色蒙蔽,再看向房屋内,小桌旁边坐着的满是枯骨,而桌上所摆的也都是漆黑的爬虫。
毒蛇蝎子在门口爬进爬出,沈金山低下头,却发现尸山血海还是原样,仿若世间独一。
而自己已经化为了同样的枯骨。
“够了。”
云平的声音仿佛自天外而来,沈金山再次仰面朝天地摔倒。
之前看到的场景却全部宛如幻觉。
他看向自己的虎口,哪还有撕扯而出的伤口。
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我这是怎么了?”
沈金山站起来摇摇头。
“诶...?”
“我刀呢?”
他分明慌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