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民间俗称龙抬头。在传统的中国民间思想中,这一天誉为阳气生发,万物复苏,新年开始。
虽然这才刚刚出正月,距离雨水,惊蛰这些真正代表着春天的气候还没到来。可在送走了寒意刺骨的倒春寒后,春天似乎安奈不住急躁的性子,自己偷偷摸摸的走了过来。
这一天当中日头才刚刚挂上中央,晌午时分,便已经格外火辣。照的正在田地里忙着春耕的百姓,都不由得脱下身上的汗衫,光着膀子坐在了树下。
而藏在芜宣山林中的明朝大军,虽然此处山林间都是繁密的树木,阴森森的显得格外冷清。可那罩在铠甲里的衣衫,还是早已经被汗水浸染。静悄悄的藏在密林深处,似乎是在焦急的等待着些什么。秦良玉来回不停的踱着步,不时的抬起头望向早已经换成一片青绿色的山林之间。
终于远处的山林中竹叶微微骚动起来,周围负责警惕的士兵,看着突然飞起的鸟群,立刻拿起了武器武器,紧跟在秦良玉的身后,慌忙的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随着几道人影从山林中踏了出来,秦良玉这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魏公公,鲁将军这一路辛苦了。不知道是否得到了陛下的召令。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一见面秦良玉便在于压抑不住这急躁的性子。可在看到如同田间破败的老农打扮的几位同僚将军,秦良玉的嘴角再也抑制不住,牵强的憋住笑容,着急的连忙的问道。
“见到了。我们几人打扮一番,在不远处的南京城,这才找到了陛下派来的探子。也幸好咱们陛下英明神武,早早的便对这江南的锦衣卫,东厂进行了改革,这才保证了消息的传递。要不然咱们这些人,就只能一直躲在山林深处,跟叛军打游击吧!”
还没等鲁钦说话,魏忠贤便率先一步回答道:
“秦夫人。另外咱家还想问一句,就是咱家和鲁大人这副打扮很好笑吗?”
“不……不,魏公公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魏公公您二位天生神武,不管怎么打扮……”
只是话还没说一半,秦良玉和在场的众人全都忍不住,齐齐看潦草的几人,在那个没有照片和录像的年代,除了十分熟悉的人,否则有谁能够想起来,面前这几人竟然是大明朝正一品的大将军,以及让朝堂官员闻风丧胆,臭名昭着的东厂提督太监,魏忠贤呢?
也正是这一副破落打扮。这才终于给一直被困在这山林之间的众人,一个机会。鲁钦和秦良玉虽然手底下大部分的精兵都已经在这场叛乱中被消灭,自己也在南下平叛的过程中被赶到这座荒山野林之中,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
可哪怕鲁钦他们都过上了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那远在南京的徐弘基还是不舍的放下这三颗人头,不断的派出精兵强将进行这围剿。
只是谁能想到,徐弘基亲自指挥的一场场战役,非但并没有消灭鲁钦他们,反倒是给鲁钦他们送来了充足的补给。现如今,这躲在山林间的鲁钦等人,虽然只有区区五千军马,可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一样,让人难以下咽。
“行了笑什么,都严肃一点。我的魏大公公,咱们这副形象,别说是这群说话没轻没重的年轻人,就算是我都想笑。谁能相信,曾经在北京皇城里,那身着蟒袍,自由出入禁脔的魏公公,还有那大明朝南京司令,竟然成了这一幅落魄样子。”
经此一难,原先一心想要往上爬,大明朝皇帝最锋利的剑,魏忠贤身上倒也多了几分市侩气息,看着这么多人一起对这自己开玩笑,非但没有心里暗戳戳的记下几笔,反倒是跟着众人自吹自擂起来。
“好了好了,闲话少说。骆大人的暗线带来了消息,咱们的陛下就快来了,朝廷反攻指日可待!”
“好!”
“陛下万岁!”
闻言,早已经在山林间郁闷了许久的军士们,终于是爆发出来兴奋的吼声。
曾几何时,这群精锐们面对这样曾来没有过的困境,也都陷入到了深深的后悔之中,有不少人放弃了理想,放弃了军人的忠诚走下了山林,也有不少人在来来回回的转战当中丢下了生命。现如今,剩下来的这群人可都对朝廷抱着最忠诚,最朴素的信念。
山呼的声音,正是他们最好的诠释。
兴奋的士兵们,还没等班排连长们招呼着,激动的军士们便快速进行着整军,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将军下达命令,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
福建泉州,这里现在不仅仅是大明朝商税,海关的试验田,更是大明朝福建水师的最大军港。
自从海贼王李旦率领郑氏家族,以及全部的海贼归顺大明朝。这座原先一直以对外贸易起家的小镇,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这新年伊始虽然不是禁海的日子,可是泉州的码头上早已经密密麻麻的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船只。从天空俯瞰下去,就如同躁动的蚂群,正准备冲向远方。
“轰~”
几声清脆的炮响,泉州港码头再次变得安静起来。几名士兵兴奋的抬起妈祖娘娘的神像。
这不是福建地区传统的游神,更是海商们祈求妈祖娘娘保佑自己风调雨顺,在海上顺顺利利。这是郑芝龙的大军,在准备出征!
身为福建巡抚的南居益重重的跪到了妈祖娘娘的身前,虔诚的将手中的圣杯高高掷起。
随着一连三次都是准备,在场的众人立刻爆发出吼声,早已经安耐许久的军士们立刻冲向自己的战船。
二月春风似剪刀。可是福建这边萧索的海平面上,冰冷冷的海水,还在表现着冬天最后的倔强。
只是在倔强的冬天,可眼下终究不再是他们表现的时。士兵们那如火的激情,很快便盖住了这寂寥的海水。顺着难得的南风天,浩浩荡荡的明朝战船开始向着北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