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浩大的道元灵气波动,如此霸道逆天的阴神法相。
太白山妖祖看在眼里,那瞳眸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不由心中暗自思量:
此子太过妖孽,莫非其身后,还有本祖也不知晓的底蕴靠山不成?
抑或是,哪位亘古逆天大能转世?
夺舍?不像。
重生?也不像。
然则。
开弓没有回头箭。
即动刀兵,便是敌手。
此刻,那鬼魅雄奇的阴神法相,正裹挟着周遭浩荡灵气疾冲过来。
妖祖再也不敢轻敌,连忙收回心绪,一身惊世骇俗的妖道修为毫无保留释放,准备全力迎战。
它仰天长啸,全身妖气沸腾,化为一只只形态各异的妖兽巨爪,向弃儿与法相扑去。
一时之间,这山野战场,灵气乱窜,硝烟弥漫。
但,如今的山野战场之上,早已攻守易势,乾坤颠倒,它,太白山妖祖,威风不在。
只见。
那白骨弯刀的一刀,所向披靡。
那血魔心剑的一剑,摧枯拉朽。
硝烟散尽,太白山妖祖巨大的身姿缓缓跪下,它的左右两肋,分别插着血魔心剑和白骨弯刀。
“不!这不可能!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如此逆天的四道之力,竟在你体内一瞬之间融合贯通,两位亘古大凶入体附身,却没让你的凡胎爆体?”
“你,不过只是一个虚神境的蝼蚁而已,怎会有如此逆天的能耐?”
“告诉本祖,你……究竟是谁啊?”
妖祖对着弃儿的本体,发出绝望的咆哮,但它已经无力回天。
在一黑一红一金三道光芒的贯穿之下,它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还不出手!更待何时!救我啊!”
太白山妖祖此刻傲气全无,对着尸骸遍野的山野战场激切呐喊,不知在向谁呼救。
话音刚落。
霎时。
“铮!”
一把夺命暗剑飞出,神出鬼没的从阴神法相的身后,猛地刺向弃儿的凡胎肉身。
就在他的凡胎肉身要被此剑刺入的千钧一发。
记名弟子李小新飞身上前,以身阻挡那夺命暗剑。
只见,夺命剑穿过李小新的胸膛,插进了弃儿肉身三寸。
“为何?为何如此?告诉我?为何是你?”
李小新双手紧紧抓住那把夺命剑的剑刃,不再让剑尖再进一寸。
他的双手于此时,早已被锋利剑刃划伤,手上血肉外翻,潺潺鲜血滴落。
此刻李小新也顾不得来那自双手的血肉之痛。
或许,他的心更痛。
盖因,在他的对面,也是这边夺命暗剑的主人,居然是她——小师妹吴尘染。
小师妹热泪盈眶,却不敢看向李小新的深情而不解的眼眸。
她默默低下美目,一行泪珠缓缓滴落,暗自说道:
“各为其主罢了,你别怪我。”
“不,我晓得你一定有苦衷,对不对,是不是那妖祖,以你的全家性命威胁你?”
李小新情窦初开,对小师妹情丝深种。
他像个痴情挚子一般,傻傻的,痴痴的,深情的凝望着眼前的小师妹,等待着小师妹的辩解。
诚然。
陷入情爱之中的痴男怨女,都是方脑壳,明知对方谎话连篇,也会傻傻的全然相信。
“并没有。你满意了吧。”
小师妹吴尘染决绝如铁般说道。
李小新闻言,不由惨笑起来,那握住剑刃的双手,颤颤巍巍之间,又往自己体内扎进去了一寸。
“喂,小新,为师还在你身后呢!”
还未待到弃儿的话说完,那先行穿过李小新胸膛,再插入自己体内的夺命暗剑,更进了一步。
一剑刺入了弃儿的心脏。
其余弟见状,纷纷艰难爬行过来,欲要扶住他们那摇摇欲坠的师尊。
“啊,别动,中了!”弃儿嘴角溢出一抹鲜红。
这一剑入心,导致他体内道元气血,瞬间翻涌乱窜,昏死过去。
那集合四道之力的虚神法相,眼见就要灭杀那太白山妖祖的一道投影分身。
却因本体突遭变故,而形神溃散,继而化作一道道灵气回归弃儿本体,护他心脉的周全。
而在侥幸躲过那隐身法相的致命的一击后,妖祖蜷缩在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命令着小师妹吴尘染,抓住时机,上前斩杀在场的所有人。
\"我做不到,他们是我的师尊,是我的同门伙伴,也是我的亲人啊!\"
小师妹哭诉着,声音中满是挣扎。
黑袍妖祖动弹不得,只能以言语操控,冷酷无情地重申命令:
\"但你是我的女儿,这是为父给你的使命,我命你,即刻去杀了他们。\"
吴尘染闻言,身形一颤,仿佛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她缓缓将手从夺命暗剑上放下。
转眼之间,双手伸向自己的背后脊柱。
只见,一根白色的脊柱缓缓被她拔出,化作一把由她自身脊柱骨骼锻造而成的匕首。
那脊柱匕首寒光闪烁,映照出她此刻决绝的面容。
\"父亲,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如今,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便是。\"
言罢,她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一气呵成,动作果断。
瞬间鲜血如注,染红了她的衣襟,她的身躯因剧痛而颤抖,但她的眼神却无怨无悔。
在这一刻,她仿佛将所有的痛苦、挣扎与束缚,都随着那把匕首一同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让一切都随着这一刀,这一刻得到解脱吧。”
小师妹吴尘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骨骼匕首往她体里又是一推,如此便能插入得更为深入几分。
微风拂过。
骨骼匕首,直直嵌入其心脏之中。
吴尘染她只想自我了结。
不仅是对她性命的终结,更是对情爱与责任的沉重告别。
她终究还是抬眼看向李小新了,眼中既有解脱的释然,也有对这个痴情男儿无尽的留恋与不舍:
“郎之深情,待到来世,尘染才能报答。”
吴尘染娇躯瑟瑟发抖,泪水如泉涌,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此刻她终是难忍了,哭得很委屈,哭得很歇斯底里。
“尘染!”
李小新见状,目眦欲裂,他挣扎着想要上前抱住她,却发现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动弹不得半分。
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倒在自己面前,心中如刀绞般疼痛。
就在这时,太白山妖祖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它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慌乱与恐惧。
黑袍妖祖的咆哮,不是为了骨肉的自裁举动而悲愤,而是带着一丝不满。
它不满的是自己的骨肉,竟然敢违抗它的命令,选择自我了结。
它慌乱是开此先河,往后如何调兵遣将,如何令行禁止。
它恐惧的是眼前的这个“蝼蚁”弃儿,拥有着它从未见过的坚韧与天资,今夜必须将其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