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喉结滚动,好半天才回神一张张点开,滑动
每张都一模一样,全是虚影。
他双指推开相册放大,只能隐约看到冷白修迥的手,正骨节微凸放置在腰胯
仔细还能发现运动裤的字母LoGo,在虚缪幻影下如附上层袅袅层烟雾,虽不清,却若隐若现极具艺术引性,
沈渝喉咙里干巴巴的,双唇有些发涩,难受的捶打床沿
怎么办!
他是会让自己重拍,还是按照约定那般直接将照片在论坛公之于众,掀起轩然大波。
沈渝不知道。
此时卧室内不断滴答的挂钟也分秒走动着,每一下如同刀背踩在沈渝心头,让他整个人虚浮到了顶点,不上不下。
——叮咚!
熄灭屏幕亮起,传来信息声
沈渝心一紧,不是别人正是。
x
来了!
沈渝哆嗦着手,滑到聊天页面,视线内x只发来简短的两个字。
x:照片
沈渝吐了口浊气,他在聊天框里敲了又敲,想要在跟对方逶迤番
我照片还没拍,啪,删掉
可以再宽限几日吗? 沈渝嘴唇动了动,又删掉
在聊天框打了十多分钟沈渝还是没能发出去
这个x虽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但没达到要求他怎会肯善罢甘休。
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在耍他钻漏洞而故意为之,最后恼羞成怒直接将照片上传到A大论坛
偏祸不单行自己的视频也还被控扼在对方手中。
怎么办。
沈渝在这种定生死的时候,越是烦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咬着唇瓣,掌心急的用力,屏幕两道裂痕都快压开。
叮咚,页面继续传来信息。
x:在给你最后三分钟
x:没有照片你知道后果。
沈渝看着新跳出两条,心扑腾猛撞,他将手插在发丝里狠狠薅了把
不是,我,嗒,删除
x:49秒
x:30秒
x:10
怎么这么快,眼看时间不多,沈渝只能咬咬牙,忙里忙慌点开相册将图片发过去。
发完他又连不迭在后头解释着
YZ:最近学校来了很多警察我不敢动手
怕对方有些不信他还着重加了句
YZ:真的没有骗你。
屏幕那头,x骨节分明的手滑拉着相册,剑锋般的长眸只看一眼便搁下
漆黑环境下页面带出淡紫色光圈,将x脸和轮廓照的愈发立体,打上一股机械冷感,完美的似假人。
叮咚
YZ:你觉得可以吗?我已经按你要求做了,你也可以看到确实是江湛没错。
YZ:按照流程,你该履行承诺了
YZ:要是你觉得不行,或者你随便提别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YZ:x求你,求你、
x转着ipad电容笔,轻抵在薄仞双唇上,并未回复,那张冷的发寒脸上眉峰一撂,勾起抹弧度。
沈渝鬓角碎发在这极度紧张氛围内,彻底被汗水打湿,手不知名在抖,快握不稳。
x没有回复
最后一句停尾在沈渝迟疑中,纯白背景页面如同不见寒潭的地狱伸出无数触手将人拉入深渊,拉入另一面。
沈渝抠着手心,他猜不准对方的心思,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一次江湛已经有些察觉,他能明显感受到极为强烈的狐疑视线,直直掠过几名进入的男生射在自己身上
是冷的,不解的
如寒冬下冻满冰层的湖面,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他不敢再去做,以至于连猜想江湛是否发觉都不敢。
他不能去拿微小概率去赌。
哪怕是分毫的可能性。
就在沈渝神志凌乱急切到巅峰时,信息传来了。
沈渝手中布满焦灼汗渍,信息跳入眼帘那一刹,他脸色惨白,朱唇在抖。
有一就有二,在人这要求发来,十几秒苍白褪去后,他竟隐隐觉得有些庆幸?
他想他真的要没救了。
毕竟他的神经也早已在等待中早已尽数瓦解崩盘
他只知道对方会发论坛,会传人尽皆知,被绳索套紧脖颈的他,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一切没得选。
只浅究几瞬,沈渝便直接同意请求。
他狠狠吐了口气,放下手机,页面处,两条短信也赫然在指腹挪开后闪出凛然白光。
——
叮咚!
沈渝擦拭还未干的碎发,看着屏幕处x弹来的视频电话,顾不得其他,踢拉着拖鞋,手脚忙乱跑到书桌前坐下
等沈渝调整好镜头,铃声也来到末尾,他手蜷缩几下,终究是接通。
入目,沈渝便看到漆黑的背景,很黑,像在一个改造过的书房,或是密闭空间
墙面处依稀摆放些刀具和银器,在液晶光线显示下折射出银光,让人分不清模具还是真质。
正对镜头后坐着一人,视线内只有下颚以下部位
似乎是个肩膀很宽阔的男生,他穿着面料考究的浅灰色衬衫
领带被拉开,往下三颗纽扣都被解锁,从肩侧到喉管处凸起的锁骨性感的让人心惊
昏暗环境下依旧能感受到冷孑的白感,让人忍不住想匍匐在他身上,扯下那碍事的领带,一点点咬开纽扣,将所有遮羞都抛摒。
此刻修长的手正转着电容笔,不时敲打在沉闷屏幕上。
沈渝在脑海中搜寻着是否见过这道身影,奈何灯光太暗对方也警惕,并未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x见人还在发愣,他敲着ipad屏幕,声线是压低过的清冷:“在看什么?”
就这一句,从传声筒入耳
怪异的熟悉感在身体的五脏六腑游走,这种直感让他呼吸都乱了。
沈渝被这心悸的话,吓得抓紧手机屏幕不使动移,将屏幕往下顷打
电话那头人见状冷声命令:“手机放好,已经做过的事情,不需我在教第二遍,不然过程会让你很不愉快。
沈渝没动,被这心悸的话嗓子微哑,顿了顿,问:“你是本校的吗,大几的?”
“我们是不是见过?”
笃定又迟疑的话语让x手中转动的电容笔停滞,就一瞬,很快就收回,他嗓音低沉,透着股浅愠:“你想知道?”
沈渝自然听出对方话中不悦,他稳住心头慌乱,嗫喏道:“能,能说吗?”
“只透露是或不是就行,我不会说出去的。”
对方那头对于沈渝的执拗似在权衡,就在沈渝以为对方会拒绝时,几秒后机械听筒生冷传来两字
话音才落,沈渝肩颈一紧。
他听到
对方在唤他
——“沈渝”
“你...”沈渝嘴巴张大,这席话如同一块丢在心头平静无澜湖面处的巨石,砸的他全身都在打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