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报到当天。
“呐,第一天实习,不要咋咋呼呼的,收敛一点你的公主病,人家前辈让你干嘛你就干嘛,看不顺眼也不要跟人家顶嘴,知道吗?”
同温层蓝色的SUV停在十字路口等灯,慕阳侧过脸再三交代自家的小祖宗。
“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我眉宇间透着一丝鬼魅,眯眯眼瞅看这个啰里吧嗦的爹系男,“你确定?”
“我指的是工作上的事,你不要给我歪七扭八。”慕阳面色凝重而不满,小兔崽子又曲解自己的意思了。
实习的第一天,慕阳亲自接送俩小祖宗上班,一个是自己家的,一个是小白同学。
“小白,我家慕斯麻烦你多看着点,别让她太过于放飞自我了。”慕阳这么热心地接送白同学,显然也是在收买人心。
“好~”白月光听这俩人杠了一路,抿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倒计时十秒,慕阳挂档慢慢松开脚刹:“学习的时候,多看多听少说话,随身携带个笔记本跟笔,前辈们通常都喜欢好学的听话的。”
“可不嘛,听话的都是笨蛋,好利用好使唤,像我这种都是叛逆型的天才,只有伯乐才能驾驭得了的千里马~”
慕阳想把这小祖宗踹下车的心都有了,什么乌七八糟的还叛逆型天才,欠揍型废青还差不多。
“你少跟我耍嘴皮子,古语有云,三思而后行,你要是再调皮捣蛋,我就揍你。”
慕阳操心得肝火上炎,嘴里涩涩发苦,顿感多说无益,直接吓唬最好使。
“切…胳膊肘往外拐…”嘴硬的同时肉坨坨本能地发紧,臭男人就知道威胁我,本姑娘还真就怕这个。
康健心理医疗中心。
新环境,新人事,一切都那么的陌生,我虽然没心没肺,但也未至于社牛,脑子里回荡着被吓唬的那些个,也就安分守己了不少。
“你好,我们是过来报到的实习生。”
白月光径直走向前台的招待,来之前我们在线上跟罗医生对接过了,他让我们直接跟前台报到。
“好的,麻烦登记一下个人资料。”
我俩粗略地看了下中心的环境然后伏案提笔,紧急联络人我习惯性地填了慕阳,毕竟老妈那么远也指望不上。
和紧急联络人的关系是…夫妻,我用笔帽挠了挠头,莫名地有点儿小害羞。
偷偷瞄了眼小白的紧急联络人,空着,她还没写。
“联络人,你写阿辉啊~”我用笔帽点了点她空的那栏。
“合适吗?”白月光也是这么想的,但有些犹豫不定,“那关系咋写?”
“情侣咯~”这还用问?
“怪怪的吧?”有这种填法吗?
“啧,你想想,在屿州,你要万一出了什么事,是联系你爸妈过来比较快,还是联系阿辉过来比较快?”
“阿辉的工作性质那么忙…”有时候发信息要半天才会回复,打电话又怕会打扰到他,“还是别麻烦他比较好。”
“你懂个屁,经得起麻烦的,那才是真感情。”
我懒得搭理这婆娘,交了单子便开始四周乱晃,医疗中心的墙壁是近白色的pVc防水板,给人一种平和、干净的感觉。
“我们医疗中心有三家分店,这家常驻的有两个心理治疗师,罗医师现在在看诊,另一个医师家里有点事儿…”
前台的小姐姐解释完了,心想着能给这俩姑娘安排点啥活呢…
“好了。”白月光也交了单子。
“行,我先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吧?”
医疗中心一共上下两层。
最吸引人的是二楼的催眠室,隔着单面镜子就能看到弗洛伊德榻,里里外外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精油味,让人觉得心情很放松。
这里的隔音做的很好,也是为了确保来访者的私隐。
我们上班的一个个活儿居然是打扫卫生。
早知道我就把兰香随身带过来了。
晚上下班,我们是自己搭车回家的。
一进屋,我便失重瘫倒在沙发上,今天一天啥正事儿没干,纯纯打杂去了,整个人都要散架的感觉。
“毁灭吧…”这班不上也罢。
慕阳一整天都心心念念,就等着老婆仔下班回家,眼瞅着丫头这副有气无力的尊容,他就乐呵。
“这么累的吗?”同坐在沙发上的慕阳弯下腰拾起老婆仔丢地上的包包。
小黑凑过来嗅了嗅,还活着。
我的右脸突然湿润了一下,冰冰凉凉的,不用猜都知道是狗鼻子,它特别贱地噌了一个喷嚏,喷我一脸恶心巴拉。
“小黑!你有病吧!”我踏马的够累了,站起来去洗脸这事儿对于此刻的我而言,那都是剧烈运动。
慕阳扶着丫头的后背绕过狗子,兰香在厨房里忙活晚饭,他亲自去给今天的上班赚钱的小祖宗倒水。
我抹了把脸上湿漉漉的狗鼻涕,很是嫌弃地爬起身往卫生间快步而去,身心俱疲地洗完脸,正准备二度瘫回去继续哼唧。
“呐~”水杯送到手边。
“谢谢…”我接过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的畅快,从来没觉得水这么好喝,这么解渴。
放下水杯,我终于如愿地又躺下了,脚垮在沙发扶手上晾着。
“啊……”
“慕斯,吃饭啦~”兰香隔着玻璃门板,看到大小姐回家,迅速将最后一道菜捞起,擦了擦灶台的油烟准备开饭。
“我不想动…”我很饿,但更累,感觉闭上眼就能睡。
“你干嘛了,这么累?”慕阳渐渐的有些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兔崽子搬砖去了。
“打扫卫生…整理资料…”我受够了,但愿明天不用再重复今天。
“呵。”也是,丫头平时没怎么干过活儿,冷不丁儿的给人打杂确实难受。
慕阳让兰香拿个毯子给大小姐盖上,他们先开饭,单独盛出来一份给慕斯留着,等她眯醒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