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坐直身子。
“今日之事,乃是张宏业与黄琦,在青楼争风吃醋引起,”
“按照黄琦的说法,是秦王殿下,看上了卢楠郡主,”
“然而,此事奇就奇在,以秦王的身份地位,业国公府的落败,大可在京城处理此事,”
“为何要借助这千里之外的小舅子?”
李令月闻言,眨着眼睛。
“那黄琦确实奇怪,还没听说,小舅子给姐夫纳妾室的,”
“若是我有这么个弟弟,定然要打断他的腿!”
唐寅闻言,不满的瞥了她一眼。
“我在跟你说秦王呢,你扯什么小舅子!”
李令月顿时嘻嘻一笑,翻过身来,看着唐寅。
“相公,爹爹说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唐寅闻言,挑了挑眉。
“这是岳父大人说的?”
李令月娇嗔一声。
“哎呀,总之,相公不必太过担忧,妾身会保护好相公的!”
唐寅顿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李令月也没有再问,只是搂着唐寅腰身的小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
......
桐庐书院,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在浙省的地位,不亚于白鹿书院,只不过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在大明朝,影响力比之要差一些。
然而,书院建的也是极其恢弘,隐于山涧,又面向世人。
山门处,马车停了下来,唐寅轻轻拍了拍李令月。
李令月这才醒了过来,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脸的娇羞。
“哎呀,都怪相公,害得人家出丑!”
唐寅顿时一阵无语。
“我说令月,你能不能收敛些?”
“你这些手段,都是哪学的,好好的一位女将军,硬是变成了一个小女人!”
李令月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注视着唐寅。
“相公不喜欢?”
唐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小娘们,吃错药了?
好好的花木兰不学,学什么小女人撒娇的手段。
轻轻叹了口气,唐寅将李令月扶了起来,率先跳下马车。
李令月撇了撇嘴,嘀咕一声。
“不都说男子,都喜欢小女人的嘛,相公怎么好像不高兴?”
整理了一下松散的发髻,李令月也跟着跳下马车,将两只短枪,背在身后,身上气势一变,又成了那位英姿飒爽的女校尉。
唐寅淡淡的看了李令月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朝着上门走去。
上门处,已经有一名三十余岁的儒雅书生在等着了,看到唐寅走来,立马迎了上来,拱手问道。
“这位兄台,可是唐寅,唐状元?”
唐寅见状,拱手回礼,笑道。
“在下正是唐寅,兄台是?”
书生闻言,微微一笑。
“在下陈安之,乃是年师的学生,奉命在此等候唐兄!”
唐寅再次拱了拱手。
“原来是陈兄,幸会幸会!”
陈安之显然很是高兴。
“唐兄,年纪轻轻便是状元之身,陈某三十有余,却是依旧蹉跎,实在汗颜!”
唐寅摇了摇头。
“陈兄所言,在下不敢苟同,”
“唐某不过是侥幸之下,这才窃据状元之位,”
“于宦海沉浮,不过一俗人尔,”
“陈兄却隐于书院,窥探圣人大道,唐某实在羡慕!”
陈安之嘿嘿一笑。
“世人皆言唐兄,年纪轻轻,便得陛下重用,定然眼高于顶,”
“看来,流言蜚语皆不能信,唐兄能有如此气魄,状元之位,当之无愧矣!”
唐寅听到这话,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桐庐书院怎么回事?
一个黄琦处处为难,一个陈安之却是时时吹捧,简直就像神经病一样。
陈安之似乎看出了唐寅的心思,也不再寒暄,而是伸手朝着他说道。
“时候不早了,年师庄阁老,还有宗老,还在等着我们呢,”
“唐兄......请!”
唐寅闻言,也不客气,撩起袍服,便往山门走去。
李令月背着短浅,也跟了上来。
陈安之见状,也没有说什么,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还不时的给两人介绍着书院的景观。
桐庐书院的学生不少,据陈安之所言,足有五六百人,大多都是秀才功名的学子。
一路上,书院的学子,遇上两人,纷纷朝着陈安之躬身行礼。
显然,陈安之在书院的地位很高。
陈安之性格也很是和煦,无论是学子还是书院里的下人,他都一一点头回应。
跟着陈安之,一路来到山腰间的一座小院。
这里风景秀丽,空气怡人,就像隐藏在闹市中的一块净土。
陈安之上前轻轻推开院门。
院子里,还有数名学子,在忙活着,看到陈安之,连忙躬身行礼。
陈安之回过礼后,便径直朝着中间的屋子走去。
走进屋子,里面生了炭火,房间烘烤的暖暖的。
堂上,庄墨寒年大有和宗泽,围在一张茶桌前,在悠闲的喝着茶水,气氛很是和谐。
王伯安则在一旁,提笔在写着什么。
“年师,唐兄来了!”
三人扭头看来。
唐寅连忙上前行礼。
年大有见状,朝着唐寅招了招手。
“唐大才子来了,快来尝尝老夫亲采摘的龙井!”
唐寅闻言,不由得脸上一红。
“年老谬赞了,学生不敢!”
宗老闻言,不由笑道。
“方才在丽春楼外,你胆子可没这么小!”
唐寅顿时一脸尴尬。
两人顿时轻笑了起来。
庄墨寒则是朝着唐寅摆了摆手。
“既然年兄相邀,你便客随主便!”
唐寅点了点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庄墨寒身边的位置上。
年大有捋了捋长须,眼眸中带着欣赏之意,随后,又朝着陈安之挥了挥手。
“安之,你来给老夫等人沏茶!”
陈安之答应一声,走上前来,熟练的摆弄起了茶具,不一会的功夫,便泡出了香气扑鼻的龙井。
年大有微笑道。
“安之从小就练就一手好茶道,阁老、唐小友一起尝尝?”
唐寅轻轻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庄墨寒也点头赞道。
“你这学生的茶艺,确实不错!”
年大有见状,微微一笑。
“安之五岁跟着老夫蒙学,如今也有二十七载,除了茶道,于四书五经,也颇有心得,”
“阁老可要考教一番?”
庄墨寒闻言,不由看向陈安之。
“哦,陈小友的本经为何?”
四书五经,包罗万象,一般的读书人,都会专攻一本,是为本经。
安之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具,朝着庄墨寒躬身回道。
“回阁老,学生的本经乃是《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