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脑袋就挨了下。
“咚!”还带声响的。
仄而勒恪收回手,没好气:“拱,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他抖了抖袖子,从里滑出一包药粉。
就很古早的纸包装,用线捆着,很不靠谱的样子。
祁魇张张口,又闭嘴。
瞳榆倒是喜滋滋接下,还闻了闻什么味。
仄而勒恪似笑非笑,“小心着点, 后果自负。”
“喔喔。”
瞳榆小心翼翼收好药,眼里微微亮。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仄而勒恪在,她就不带怕的,非常有安全感。
这次祁钺的事也一样,只要他在,心里稳的一批。
瞳榆索性后退一步,对着仄而勒恪九十度鞠躬,提高嗓门:“师父!您辛苦了!”
看着她虔诚的脑袋,仄而勒恪想一脚踢飞。
“滚!”
瞳榆也不生气,反倒是双眼弯成月牙,拿着药跑上楼。
还没开心一会呢,就在落地窗看到室外男人们的战争。
偌大草坪上,分为两组。
一组:嘻嘻哈哈叮叮当当吞吞吐吐VS祁东祁西祁南祁北祁任祁尔。
嘻嘻哈哈抄起扫把,雄赳赳:“我呸!你们祁家都是渣男,负心汉,黑心货!!”
祁东祁西:“哦。”
叮叮当当:“呵忒!你们祁家真是龌龊!卑鄙!奸商!!”
祁南祁北:“哦。”
吞吞吐吐:“简直……不要碧莲。”
二组:沈夜沈澜沈弋瞳也VS祁钺祁伯。
沈澜阴森森磨牙,“祁钺,老子今天打折你这双腿!”
祁伯挥舞鸡毛掸:“你来呀,你打死他,你打死他!”
祁钺看了眼祁伯。
沈弋掀起桃花眼,“祁钺,有种就别躲后面。”
祁伯向前一步:“那咋啦!没种就是没种!”
祁钺又看了眼祁伯。
瞳也握拳,“管家爷爷你让让,我要打姐夫这个坏人。”
祁伯昂首:“那咋啦,他就是坏,有种你揍死啊!”
祁钺又又又看了眼,出声:“祁伯,你去对面吧。”
祁伯:“好嘞。”
由沈夜沈澜沈弋瞳也的单方面群殴开始了,其中祁伯殴打的最狠,鸡毛掸子都成残影了。
众人默默远离。
祁家就这几口人,没想到怨气还挺大,瞅瞅这老管家恨的。
揍的瞳榆都心疼了。
别人祁钺还能还手,祁伯他是根本不还。
几个姓沈的没分寸,瞳榆真挺怕早年丧夫的。
哎。
最后她还是打开窗户,嗷了一嗓子:“不许打!”
底下的几颗脑袋刷刷刷抬起。
瞳榆继续嗷嗓子:“把人给我好好送回来,不准打了!”
不一会,祁钺就回来了。
推门进卧室的时候,差点没站稳,但面容却没丝毫伤痕。
瞳榆知道,伤都在衣服里。
她走过去拉起祁钺的手,心疼道:“笨蛋,怎么不知道跑?”
祁钺心底一软,忽然知道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了。
有这样的妻,是他的幸运。
瞳榆眯眯笑,继续道:“毕竟你这么欠打,人人讨厌,这个世界除了我谁不打你,也就我把你当个宝。”
祁钺沉默了。
半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瞳榆忍笑,又抛过去一句:“讲真,其实你很丑的,只有我不嫌弃你,还为了陪你住大庄园,坐电梯很晕的,你不知道我忍受了多少孤单。”
祁钺抿唇,“……谢谢你。”
瞳榆乐不可支,长发披在身后,眼眸弯弯,鼻尖挺翘,笑起来像糖果般甜。
唇应该是抹了蜜,粉嫩嫩亮晶晶的,看起来很好亲。
会很软吧。
祁钺心想,喉结不自觉滚动。
似乎又知道自己为什么娶她了。
会笑的女孩,自带渲染力,满身疲惫看到时会瞬间充满电,不自觉服软。
让他问起这个话题时,瞳榆眼神意味深长起来。
“你说我不跟你结婚就折断双腿。”
祁钺罕见迷茫,五官皱起。
他真这样了吗?
该死,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是夜
祁钺去洗漱,瞳榆拿着纸药包,面前有两杯牛奶,迟疑了。
嗯……
没人告诉她,这药粉是黑的啊。
瞳榆眼一闭,全把药洒了进去,大不了说是咖啡。
祁钺推门出来,肩宽腰窄,面容微醺,身后蔓延升腾着潮湿水汽。
瞳榆眼睛一亮,端着托盘哒哒哒走过去。
“晚上好,请喝牛奶。”
祁钺看着一黑一白的两杯液体,听她说的牛奶,下意识去拿白色那杯。
瞳榆瞪眼,伸手拍过去,“让你喝黑的。”
祁钺眨眨湿润睫羽,哦了声,伸手去拿黑的。
递到唇边刚要喝时,瞄到了瞳榆期待的眼,他停了停动作,迟疑问:“这是什么?”
瞳榆摸着下巴,“进口黑牛奶,可贵可贵了,我自己舍不得喝,这世上也就只有我会对你这么好了。”
祁钺怎么也喝不下去了,蹙眉和她换了牛奶。
淡淡道:“我喝白的吧。”
瞳榆气恼,二话不说拿起黑牛奶就对着他灌,“喝吧你!”
祁钺:“唔……!”
瞳榆继续往他嘴里怼,狞笑道:“我就是世上最好的老婆了吧,为了老公能喝上好的,大义凛然地直接灌。”
祁钺眼尾冒泪花,被迫全喝了下去。
倒不是挣扎不了,只是觉得,她不会伤害他。
“咣当。”玻璃杯砸在地上。
祁钺闭上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临走前深深看了眼瞳榆。
瞳榆被这一眼看的心慌慌。
这不会真是敌敌畏吧。
越想越慌,她赶忙跑出去,满别墅喊仄而勒恪,闹的全家鸡犬不鸣。
祁魇知道儿子不省人事时,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仄而勒恪打着哈欠,瞄了眼室内,笑了。
伸手拍了拍瞳榆肩膀,欣慰:“师父的好大徒。”
沈家三兄弟刷刷刷,眼神扫过去。
妹妹,真狠啊。
瞳榆欲哭无泪,不是,她真的是想为祁钺好的。
室内
只有祁钺和仄而勒恪两个人。
仄而勒恪蹲下身,将祁钺翻转过来,拽下他后衣领。
后脖颈处,赫然有个小巧十字架。
朱砂红色,远远看去像是胎记,沁入体肤。
但仄而勒恪却知道,这是索耶的标记。
他喜欢用镜子,索耶喜欢用烙印。
仄而勒恪瑞凤眼淡淡。
果然没猜错,这小子出去时见过索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