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眼就注意到的……关于身高的证据。”白棠回答。
“身高?”
“这跟尤金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这下,众人更加迷惑了。
“阁楼里有个天台,而那个天台,虽然不是很高,但也不是我这种矮个子能轻松够到的。”
白棠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继续说道,“那大概有两米高。”
说着,她又看向旁听席上的三人,目测了一下他们的身高。
“而且也不是你们能够轻松够到的。目测你们几个之中,最高的也只不超过一米八,显然也不够。”
“身高不够又怎么了?这有什么关系?”卷发男有些恼火。
“当然有。”白棠却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分析着。
“如果凶手想要自如地将一个成年男性,搬运到接近两米高的窗口上,如果身高太矮,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刚才上阁楼时我检查过,二楼和阁楼里没有什么梯子和椅子之类的东西可以踮脚,所有椅子,要么是大沙发,要么是固定住的,都无法移动到阁楼。”
说到这里,白棠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腾骁。
“所以,想要轻松搬运尤金,凶手的身高,必须接近两米……也就是跟你差不多,腾骁。”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腾骁身上。
确实,腾骁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完全符合白棠所说的条件。
难道,真的是他,亲手将尤金挂在窗口外面,把尤金冻死的?
“不,那不一定!”
沉默良久,腾骁突然开口反驳道。
“只是将人抬上窗口外的话,诡异不是随便做到吗?它们力大无比,做这种事跟喝水一样简单啊!为什么非得是我?”
他的声音略显急促,似乎想要极力为自己辩解。
“确实,如果你非要这么诡辩,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白棠却是不为所动,依旧是一脸淡然。
“既然诡异无所不能,那这游戏还有什么意义呢?早早乱杀完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搞什么密室杀人,连环杀人?”
“对啊,诡异如果那么强,早把人都杀光了啊……”三枝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杀完,还是因为有规则的限制啊。”
“嗯……我想,诡异肯定是要遵守规则的。”
流萤也沉吟道:“而限制诡异的规则除了明面上的那些,肯定还有别的,不然,诡异也太逆天了,根本不公平。”
然而,腾骁却是一脸不服。“不,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限制呢?诡异随时都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我们。现在我们还活着,只是它觉得好玩而已。”
白棠却淡定地说:“是这样的话,那更得遵守规则了。”
“那诡异这么喜欢玩,又怎么会一开始就破坏规则呢?既然规则说了,诡异在我们当中,自然也就要伪装得跟我们一样,连力气和身高也得一样才行。这样才有乐子啊。”
她慢条斯理地分析着,“如果只是乱杀,我要是那诡异,说不定最开始几次会觉得有意思,但很快,就会觉得索然无味,给自己加难度了。”
听到这话,腾骁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白棠说得太有道理了,他根本无从反驳。
诡异如果真的不守规则,也不会那么大费周章,去钻规则的漏洞,让尤金被冻死,再杀oL女人,完成双杀。
“是啊,我想,那诡异虽然变态,但为了乐趣,前期还是会遵守规则的。”三枝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也觉得……以它变态又爱玩的性格,如果没威胁到它,它估计是不会破坏规则的。”流萤也赞同道。
这个时候,腾骁已经彻底哑口无言。
他的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白棠继续道:“还有。想要完成让尤金尸体在早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屋顶坠落的手法,需要极其熟悉山庄的天气,才能准确地把握冰雪融化的时机,让尤金的尸体滑落。”
“不熟悉天气的人,是无法预料到今天早上山庄外的暴风雪会放晴,冰雪会融化的。”
“而腾骁,你之前就自曝了。你很清楚每天的天气情况,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什么时候冰雪会融化。”
“在所有客人当中,只有你知道这些,从而完成才能那个手法!”
“我……”
腾骁想要否认,但他心慌得厉害,仿佛心被猫抓了一般,打结半天,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说来,种种线索,都指向了腾骁……”
流萤开口道:“所以,那三个人,真的是腾骁杀的?”
“但他为什么要杀人呢?明明大家相处得那么好,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三枝夏有些不可置信,眼眶甚至有些泛红。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腾骁。”白棠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旁听席上的三人都愣住了。
“我是说,面前这个腾骁,或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腾骁。”
白棠直视着被告席上的腾骁,眼神冰冷如霜。
“他只是,披着腾骁皮囊的,另一个人……或者,另一个东西。”
“别胡说八道!”腾骁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我就是腾骁,我怎么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
然而,他的辩解在此刻却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是吗?那我问你,腾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山庄里?”
白棠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腾骁喘息的机会。
“你不是失踪了半年吗?这半年你都去哪了?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我只是……”腾骁结结巴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年来,你杳无音讯,官方早就通报你死亡了。”
白棠冷冷地说道:“而一个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太不寻常了!”
一席话,如当头棒喝,令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腾骁的出现,本身就透着诡异。
这半年来,他到底去了哪里?
为什么从来没有消息?
又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座山庄里?
种种疑点,在这一刻,被白棠尽数点明。
“你不是腾骁。”
白棠斩钉截铁地说道。
“现在你只是,披着腾骁皮囊的另一个存在。”
“你是这场山庄里的诡异,是操纵杀人游戏的幕后黑手。”
“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白棠的声音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真凶,你可认罪?”
随着一声槌响,白棠看向被告席,厉声质问道。
她的目光锐利,仿佛要将腾骁看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向腾骁。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腾骁却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阴森诡异,宛如恶鬼低吟,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