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姑娘?这么好的条件怎么能不愿意呢?”王婶子急了,转念一想,是了,这姑娘是担心家里呢!想起孙氏交代的话,赶紧补充:“张家祖母说了,只要你应承婚事,张家可以解决姑娘的后顾之忧。”
周父眼前一亮,正欲开口,周茹儿却又抢在前面:“王大娘,非常感谢您为我操心,不过,我还是不能答应,除非……”心里有些犹豫,顿了顿还是开口了:“除非让我见一见张大娘和……和张大柱,您可以带他们来我家!”
这话不可谓不大胆,尤其是从一个姑娘家口中说出来,还是当着外人——一个冰人的面!
周父面色苍白,不是恼怒,只是惶恐又无力,害怕亲事不成女儿的名声被愈传愈差,无能为力自家只会拖累女儿,无法给她一丁点儿助力,连婚事都要她一个小姑娘自己谋划!
他明白女儿抢着说话的意思,她是知道自己开口必然会同意,不想自己一口答应下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来求娶她,想要对方看清她的家境,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她结这一门亲事!
他的女儿啊,永远懂事的让他心疼。
小武熄了火,把饭菜闷在锅里,来到姐姐身边站定,似乎在表明自己可以做姐姐的依靠。
小院陷入了沉默,只有飘出来的一阵阵香味儿,让谁的肚子馋的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雯雯羞红了脸,低着头,和小武一左一右的拉着周茹儿的衣角,紧紧握着,似乎松开手姐姐就会不见似的。周母也还是握着茹儿的手没有放开,茹儿安抚的冲着他们笑,似乎在安慰他们,自己不会离开。
王婶子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叹了口气:“茹儿姑娘,你的话我会带给张家,这……哎!姑娘家在外面说话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前些日子老婆子多亏了你解围,我不会给你去外面说的,但是,你在旁人面前可一定得注意!不是谁都像老婆子我这么讲良心的。”
说罢,就起身告辞,回去传话去了。
周家小院里。
雯雯看着姐姐,一脸天真:“姐姐,你要嫁人了吗?雯雯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小武的眼圈有点红红的,却坚定地说:“姐姐,要是人家好,你就放心嫁,小武长大了,能干很多活儿!也能照顾好叔叔婶婶和妹妹!”
周母还是不说话,只是含泪拉着闺女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周父一脸复杂,却是面带欣喜,眼尾似乎带着一抹红。闺女能找到个好婆家,自己当然开心,可是茹儿大胆的话语和行为,如果亲事不成会不会影响她的名声?
“茹儿,你……”“爹,别说了,饭菜好了,也晌午了,该去给干活儿的叔叔伯伯们送饭了。”
“诶,好!咳咳……我去吧,你忙了一上午,在家歇着,中午太晒了。”
“行,那爹你慢点,小武给叔叔帮忙去。”
一阵风吹过,带走一丝燥热,不知夹杂着谁的一声叹息,消散在远方。
王婶子匆匆忙忙回到家中,甚至来不及喝口水喘口气,便径直朝着张家老宅走去。她要把消息传达给张家,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张家会不会不喜茹儿这姑娘太大胆,更不知道这门亲事能否顺利定下。
当她到达张家老宅时,紧张地向张家人转达了周家的意思。令她欣慰的是,张家竟然毫不犹豫地表示同意,并嘱咐王婶子告诉周家,尽快选定一个日子,刘氏自会带着大柱前去。得到这样的答复,王婶子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接着,她马不停蹄地赶回周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周父,周父大喜。和茹儿商议了一下,时间定在三天后。
地里的庄稼大概还需要一天时间才能都收回来,可是收回来的庄稼还需要晾晒收拾,家里虽说没有什么,也是需要整理一下的,还要提前一天去镇上买点东西来待客,虽说他们不一定会留饭,但主人家不能不预备。于是,周家的大大小小在送走王婶子以后都开始忙碌起来。
看着事情如此顺利地进展着,王婶子不禁感叹:原来做媒妁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人们常说\"磨破嘴,跑断腿\",这话一点也不假。尤其对于像她这样有良心、负责任的冰人来说,更是如此!此刻,王婶子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艰辛与不易。
等待的时光总是如此漫长而折磨人。这两日来,大柱明显有些心神恍惚,时常魂不守舍。有时三柱或四柱跟他说话,他都会茫然地抬起头,发出一声疑惑的“啊?”引得众兄弟不禁暗自偷笑。
终于,到了约定好的日子。这天清晨,刘氏便迫不及待地将小福宝送往老宅,拿上早就准备好的半斤猪肉,一封糕点,一壶酒和一块儿细棉布料,一起装到背篓里背上。和大柱一起到村口和王婶子汇合,一同踏上前往大河村周家之路。
福宝为自己不能去看热闹而深感不平,可惜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还太小了呢?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她的腿似乎更有力量了,感觉自己马上就可以会走啦!所以,即使不能跟着去,她也没有太多不高兴,在家跟奶奶也不错,她喜欢可以靠在奶奶怀里撒娇的感觉,似乎把上辈子没有依恋够的时光都弥补给了她。唯一有点遗憾的是爷爷现在太忙了,天天看不见人影。一大家子的地加起来太多了,即便张家劳力多,也是整天不得空闲。
此刻的刘氏心情愉悦至极,步伐轻盈得仿佛要飞起来一般,每一步都带着欢快的韵律。她兴高采烈地与王婶子聊天,话题源源不断,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
然而,与母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柱。他面上始终保持着沉默,心中却似翻江倒海一般,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尽管表面上看似平静,但他那紧握的拳头和紧绷的神情却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不知道茹儿姑娘要见自己是要提什么要求?还是要拒绝自己?大柱心里之前已经有点雏形的想法愈发坚定,只要她愿意,他一定会安顿好周父周母,不让她再有后顾之忧!他相信大人的眼光,也深深感觉到少女的不易和艰辛,不知何时,这个姑娘就住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