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广场上，那股犹如能毁天灭地一般的灵力风暴随风消散，只剩下了两道身影。一人踏空而立，一人仰躺地面。
“噗哧！”
莫凌再度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手臂支撑着地面，挣扎着站起身来。他身上的衣衫一片褴褛，血迹斑斑，可见之前的碰撞有多么的凶狠惨烈。
尽管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但莫凌依旧一点点的起身。他的动作很慢，哪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但最后，他还是成功的站了起来。他努力的站直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倔强、不屈！
满场死寂，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你赢了。”
终于站稳了身体的莫凌，目光仰视着半空中的方夜羽，口中传出一道声音。只是那看似平静的声音中，却是透着一股悲凉之意。
刚刚方夜羽的那一击，仿佛将这片天地间的大势尽皆汇聚。一击之下，荡平所有，无可匹敌。
哪怕他施展了剑体，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依旧败北。
莫凌不是没败过，但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失败，但今天，方夜羽却让他重新的回忆起来，并且切身体会了一番。
“侥幸而已。”
方夜羽静静的看着莫凌，脸上没有任何的得意与炫耀。
这一战的结果虽然如他所料，亦是如他所愿。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究竟动用了多强的力量。
在不能使用神法的前提下，能够赢下莫凌，真的非常侥幸。
他不仅和紫电火羽进入了合体状态，甚至还借用了霜天女的力量，这才成功获胜。可以说，所有能够在明面上使用的底牌，他全都使用了出来。
否则的话，输的人将会是他。
莫凌的实力真的是太强了，完全超出了玄灵境中期的境界范畴。
甚至方夜羽都怀疑，莫凌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从而掩盖了他的真实修为。
听着两人间那简短的对话，无数人目光微凝。
莫凌亲口认输，这一届四城大比的魁首，方夜羽实至名归！
四城大比，三年一度，乃是大辽府北部四城最大的盛事，没有之一。
四大学宫，多少少年骄子，苦修三年，只为今朝。
然而最终，能够鱼跃龙门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临登绝顶的，更是唯有一人！
一轮轮的淘汰，大浪淘沙，筛选出了最具实力的一批少年强者。而方夜羽一路逆袭，战败了一名又一名实力天骄，最终成为了第一人。
站在那万人中央，享受那万丈荣光。
其实直至此刻，许多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毕竟方夜羽对外所公布的信息上，说他没能觉醒血脉天赋，且只能修行一种属性的灵力。这也导致了在最初的时候，没有人看好他。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世人眼中的废物，却是一路披荆斩棘，败尽各方天骄。废夏荒，败苏红鱼，惊天一刀镇压莫凌。
此战过后，谁人不知方夜羽之名？
值得一提的是，方夜羽和莫凌的最终一战，也解开了众人心中的疑惑，明白了为何方夜羽能够动用那么多种属性灵力的原因所在。
在方夜羽进入合体状态的那一刻，也等于是官宣了他御灵师的身份。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御灵师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光环，尤胜四城大比第一！
毕竟神念师本就稀少，而御灵师更是凤毛麟角。这么说吧，这一届参加大比的全部四方学宫弟子中，只有方夜羽一名御灵师！
甚至将这个范围在扩大一些，整个大辽府所有的武府学宫中，御灵师的数量也绝不超过一手之数！
由此可见，御灵师的稀少程度，已经到了多么令人发指的程度。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方夜羽没能觉醒血脉天赋，那么只是凭借着这一重身份，他便可以顺利进入任何一方高等武府，根本无需大比考核。
但没办法，世人对于血脉天赋的认定，已经深入骨髓。
没有血脉天赋，那就是废物！
其实这倒也不能说是世人的偏见，因为严格说来，这就是事实。
如果没有那座神秘祭坛的话，那么方夜羽也无法拥有远超常人的强大气血与灵念。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无法走神念师这条路，更罔论御灵师、附灵师了。
方夜羽的路，无人可以复制。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纳兰若美眸望着广场中的少年身影，恍惚间，眼前有着一幅幅往昔的画面闪过。不知不觉间，泪眼朦胧。
慕容卿脸上笑容璀璨，没人比她更加清楚，方夜羽这一路走来究竟有多么的不容易。
所幸，那些付出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人群中，林墨目光穿过一众身影，看向了那广场中的少年，眼神一片复杂。
数月之前，他还趾高气昂的站在方夜羽的面前，耀武扬威，百般不屑。
数月之后，他站在人群中，仰望着那光芒万丈，俯瞰众生的身影。
这样的感觉，真的是无法形容。
高台上，宁远山此时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面色涨红，一副随时都会因为兴奋过度而暴毙的模样。
“老东西，就算你们天璇学宫夺得了这次的大比第一，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一旁，司徒博有些吃味的说道。
“你懂个屁！”宁远山直接硬桥硬马的怼了回去，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意。“掏上了，老子这次真的是掏上了！”
看着满脸通红的宁远山，陈北山突然间反应了过来：“老宁，你特么的在外围下了多少注？”
“嘿嘿，下了多少？老子这些年的身家都押上去了，你说下了多少！”
陈北山闻言脸色顿时僵硬下来，一旁的司徒博却是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就他那点身家，全押上了又能有多少？”
宁远山的穷，可是远近闻名，无人不知。
“你知道个屁！”
然而让司徒博没想到的是，陈北山的反应比宁远山还强烈，脸红脖子粗的吼了一声，一副捶胸顿足，追悔莫及的模样。
穷？穷你二大爷啊！
你特么知不知道，这几个月他从牧家的那条灵脉中，究竟挖走了多少沉灵石？
大比之前，无人看好方夜羽，方夜羽的赔率可想而知。
而宁远山把全部身家都押了上去，现在方夜羽夺魁，宁远山根本是把一座金山都给搬了回去。
“糊涂，糊涂啊！”
陈北山欲哭无泪，曾经有一座金山摆在眼前，然而他只是摸了两把，没掏！没！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