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寂川隔空跟淤芝聊了会儿天,终于想起来问宝宝们。
淤芝这才把地方腾给他们俩。
两个宝宝啪叽将平板怼在玻璃窗前,示意爸爸看。
淤芝瞧了一眼,嚯——
蓝底背景上拳头大的字缓慢地从左往右滑,丝滑地像横版电影字幕。
淤芝看着自己傻不楞登画的心心:“…………”
捏捏放上之后还特意瞟了一眼淤芝。
淤芝:“……”
呜呜呜……她又被儿子鄙视了呜呜呜。
席寂川看完心里暖暖的,脸上无比疲惫却还是尽力扯了扯嘴角。
他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粥粥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妈咪,爸爸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粥粥完美地表达爸爸的意思。
捏捏暗暗打了个哈欠,他们午觉是在医院睡的,可能是认床的缘故,捏捏并没有睡得很踏实。
粥粥也是睡一会便起来,看见张奶奶跟孔叔叔在,又睡过去了。
淤芝本还犹豫。
孔助也凑过来劝:“夫人您放心,我跟梁队几人会轮班值守,医生跟护士也有一起值班盯着的,您安心回去休息吧。”
张秀看着淤芝眼下泛着淡淡的黑眼圈,也心疼地说:“是啊夫人,少爷们这两天也没怎么休息好,今晚您就踏踏实实放放心心地睡个好觉,先生就在这儿,哪儿也跑不了的。”
淤芝不舍地又瞧了眼里面的席寂川。
他浅笑冲她摆手,示意她回去。
“您若在外面守着,先生也会担心您的。”孔助抬出席寂川。
淤芝只能乖乖地带宝宝们回去。
回到家里,都快十点半了。
捏捏已经困得五迷三道,粥粥也不停地揉眼。
张秀跟淤芝两人同时洗两个崽,快速的搞定战斗澡之后塞被窝里。
不用讲故事,淤芝甚至都没说两句话。
两个崽沾着枕头就睡,没两分钟就睡熟了。
张秀陪着淤芝出来。
“你也累一天了,都回去睡吧,明天让李叔给你放个假,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淤芝对自己人一向很好,抓着张秀的手拍了拍。
张秀的年纪当淤芝的妈妈完全没问题,她也早把淤芝当自家闺女看:“夫人,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辛苦点儿应该的。”
淤芝也不跟她多掰扯这个,放了人早点休息才是正道。
淤芝觉得自己这一天什么也没干,放松下来却觉得无比的累。
她躺浴缸里睡着,忘记开恒温功能,直到水变冷被凉醒了。
她匆匆冲掉身上的泡沫爬上床,抱着她的寂川二号睡着了。
席寂川在无菌病房待了多久,淤芝就能看但不能抱他多久。
他的饮食也是由专业医师指导调配的营养餐。
就这么养了三天,危险期顺利度过。
他从无菌病房转到了一般的特殊监护室。
以他的这个情况,少说也要在医院住一个月甚至更久。
淤芝只求他健健康康的,别说住一个月的院,就是住一年也没意见。
换了病房的好处就是淤芝能每天穿着消过毒的衣服进去陪陪他。
她先让粥粥捏捏跟孔助他们进去。
她自己最后再去。
捏捏不明白:“妈咪,你不是特别想爸爸吗?为什么不是第一个进去看爸爸呀?”
淤芝:“因为妈咪进去了,你就看不到爸爸了。”
捏捏还想问为什么,被粥粥拉走了。
哥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捏捏才恍然大悟。
对哦,他都忘记了。
妈咪见到爸爸,肯定要抱抱亲亲很久哒。
医生叔叔给的时间太少了,不够分。
不过他跟哥哥也很想很想爸爸呀。
不比妈咪少。
妈咪愿意先让他们去见爸爸。
妈咪真的太好了。
孔助进去汇报了下公司的情况,说的都是最紧急最重要的事,这些事只能席寂川定夺,不然也不会说给他听。
席寂川说完又吩咐了孔助几句。
两人神情都严肃得紧。
到了两个崽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捏捏小嘴叭叭的说。
恨不得把这几天爸爸知道的事一股脑全告诉他。
席寂川抬起自己输着液的手,挨个在他们俩头上揉了揉。
他很爱很爱他们两个。
他们可是他与芝芝的宝宝。
“哥哥,还剩多少时间呀?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捏捏依依不舍地从爸爸怀里出来,撅着小屁屁跳在地上。
“还有十五分钟。”粥粥算了一下时间,“爸爸我们出去了,剩下的时间留给妈咪吧。”
席寂川点头。
两人埋头在爸爸留下针眼的地方轻轻亲了一下,这样爸爸就不疼啦。
他们俩手牵着手离开,席寂川缓了口气,恰好护士进来换药。
他只好收回望着门口的视线。
进来换药的护士本来就是猜丁壳输了才过来的,近距离面对活阎王根本没有所谓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打工人只会害怕出错丢了饭碗。
她越怕出错,手上的动作越小心。
席寂川略带高压的视线移过来,他没有说一句话,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护士心里欲哭无泪,心里佩服夫人的胆子,到底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坦然地面对这位啊。
护士心一横,加快手上的动作,利索的换好了药。
能被安排给席寂川的护士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利索起来也不会任何差错的。
“先生,您的药换好了。”护士说完就跑。
再经验丰富心理素质有多强,该紧张该害怕的时候还是怂啊。
席寂川看了眼桌上的时间,眼里第一次闪着幼稚的恼意。
换个药磨磨唧唧耽误了他整整五分钟!
五分钟!
这就意味着他要少见芝芝五分钟!
这医院是怎么回事?
家属探望的时间换什么药?!
等一等他又不会死。
淤芝悄默声儿进来的时候,席寂川正委屈地盯着窗外的向日葵。
是淤芝亲手抱来插上的。
黄艳艳的一片,是梵高笔下炽热灿烂的模样。
也是生命最该有的奔放姿态。
淤芝那般明艳动人,选的花也是。
席寂川垂眸,欲言又止,花摸不到。
人也抱不到。
芝芝干嘛去了!
怎么还不来!
“滴——”淤芝从后面床头绕过来,歪着头戳了下他的脸。
席寂川不用看也知道是她。
只有她这只胆大的猫敢在他脸上动来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