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真是个好人,可惜啊,啧啧,这么好的人竟然被附体,成了女主手掌中的玩物,从此不理朝政,害得天下生灵涂炭…)
允琮脚步一顿,险些没站稳。
什么?
被附体?
还不理朝政,害得百姓生灵涂炭!
允琮一股血涌上心头,竟敢有人假冒他,操纵他!他连呼吸都不稳了。
他还想继续听听,可小家伙好像真的累极了,趴在肩膀上打了个哈欠便睡了过去。
这时,林清轩才匆匆回了府,名武堂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
“老爷,老爷,你可回来了!”下人们哭着跪了一地。
林清轩表情悲戚,噗通一声跪在名武堂的废墟前:“书弦,溪桐,是爹爹回来晚了,爹爹对不起你们。”
那滔天的大火,烧红了金陵城的半边天,隔着几条街都能看见那触目惊心的熊熊烈火。
林清轩跪在那里,身体虚弱一晃,一时间竟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老爷。少爷和小姐没事,幸好有太子殿下将他们救了出来,只不过,名武堂烧毁了。”下人面色一僵,尴尬的搀扶林清轩。
林清轩微微一愣,随即噗通一声朝太子跪了过去:“微臣替书弦和溪桐多谢太子殿下大恩,感谢太子殿下洪福齐天,庇佑小儿。”
说着林清轩死劲的朝太子磕了几个响头。
“林大人真是事务繁忙,宫内也并没有天大的事务要留林大人这么晚都不能回府,若是本宫晚来一步,林大人恐怕再也见不到你的子女了。”太子语气淡淡,却透着一丝严厉。
林清轩红着眼圈:“微臣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微臣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林清轩哪里还敢多言,这些天他一直在碧瑶那里,此时心虚的很。
“林大人的家世,本宫不该多言,不过看在溪桐的面子上,还是要相劝一句,好自为之。”太子虽年龄尚小,但自小因中宫皇后无子便被当作储君培养,林清轩这些小心思在他看来如雕虫小技一般。
太子摸摸绿衣抱在怀中的小溪桐,绿衣红着眼睛说:“待夫人清醒,必定进宫亲自向太子殿下道谢。”
太子摆了摆手,今日也本不过是微服出宫体察民情,谁知竟那么巧遇上了林家的大火,不过,因为这场大火,他听见了溪桐的心声,这一趟,值了。
辛氏因为悲伤过度多次昏厥过去,刚睁开眼睛就听见小溪桐的小嘴叽里哇啦的说个不停,她凑近仔细听听。
(她们想放火烧死我,好把那外室女养在娘亲名下,哼!没门,想让我腾位置,做梦!)
辛氏听了瞬间红了眼,起身抱起小溪桐,眼泪流了下来:“娘亲的女儿,都是娘亲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娘亲差点就失去你了,差点就失去我的宝贝溪桐了。”
溪桐被辛氏紧紧的搂在怀里,她轻轻的摸着娘亲的脸蛋,擦掉娘亲的泪水。
(娘亲不哭,娘亲不怕。)
辛氏听了,将她抱的更紧,哭的更凶了。
绿衣在旁低声说:“夫人,老爷回府了,此时正在门外。”
“让他滚!让他滚!”辛氏恶狠狠的朝门口说,眼中满是杀气,曾经陷的有多深,如今恨的就有多深。
林清轩他竟敢对溪桐下杀手!
林清轩站在门外,听见辛氏的怒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辛氏果然和碧瑶无法相比,碧瑶是多么的温柔贤良,丝雨也是那么的聪慧懂事。
林清轩只能强压火气:“若书,失火的事我也不愿发生,我会严加调查,一定找到纵火的人,还书弦和溪桐公道。”
说完便离开了辛氏的小院。
奇怪,明明是说要烧辛氏的主院的,怎么成了烧名武堂了。
当夜,纵火的人便被找到了。
是内院的小厮,招供的时候说,曾被辛氏责罚过,便怀恨在心。
(放屁!那小厮的兄弟是林泽藩的书童!他还为林泽藩偷过二哥的画呢!)
烧死了林书弦,这事便死无对证。
辛氏眼前一亮。
昨夜名武堂被烧,林书弦便搬进了辛氏的主院。
昨日溪桐看见二哥扶着墙壁,用身体护着她,胳膊和手烫的都是血泡,小溪桐心疼极了。
辛氏怀里抱着小溪桐,满脸的欣喜:“书弦…他竟愿意护着你。”
她抱着溪桐去了隔壁的小院,书弦暂时住在那里,院子里到处都是从名武堂搬出来的东西,小木马、摇摇椅、小玩具。
辛氏看脸的惊讶:“这些…都是从名武堂搬来的?”
辛氏转脸又看溪桐:“你经常去看二哥?”
溪桐鼓着小脸点点头。
等到看见林书弦,辛氏更是惊讶!原本瘦骨嶙峋,如风中残烛的身子,如今竟胖了几圈,脸上也是容光焕发,若不是因为还坐在轮椅上,哪里还看得出是个病人?
溪桐伸着小手要二哥抱,辛氏好悬没抱住她:“哎!”
谁知林书弦竟双脚落地划了几下轮椅,接住了溪桐。
曾经被太医诊断药石无医,回天乏术的林书弦,他的腿竟然能动了!
小溪桐正亲昵的趴在二哥怀里,撒娇呢!
辛氏早已惊的回不过神来。
“书弦…你竟好了?你的腿能动了?怎么会这样!”辛氏满脸的泪水,哆哆嗦嗦的靠近儿子。
当年书弦出事,脾气变得异常暴躁,不许任何人靠近,辛氏怕刺激到他,也是很久不曾探望过了。
她,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平静的书弦了。
“母亲,你…辛苦了。”林书弦也是眼含着泪水,他原以为父亲母亲关系和睦,不曾想父亲竟将母亲欺瞒至此。
他想伸出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可伸出手却是昨夜被大火烫伤后缠了满手的纱布。
他笑着对辛氏轻轻抬起了双腿,若想像以前那样自由行走,还需要半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