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泞想到君公子说的,要是再做这种离奇的梦,一定要同他说。
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将夜明珠上的黑纱掀开,房间瞬间亮如白昼。
房间靠窗的书案上,静静的躺了纸和笔。
她上前研墨,提笔作画。
她学着褚君祈的法子,将梦中的场景一连串的画了下来,直到天边翻了鱼肚白,她这才停下了笔。
白芷听到里头的动静,端了温水进来伺候她洗漱。
当看到宋清泞眼底的乌青时,她吓了一跳。
“宋娘子,您这是昨夜没睡好?”
宋清泞摇头笑道:“无事,就是夜里起了作画的兴致,起来作了几幅画而已。”
白芷傻眼,宋娘子大半夜竟有如此雅兴。
她将手中的盆放下,帮宋清泞拧了湿毛巾。
宋清泞在镜子前照了又照,也觉得自己这熊猫眼确实有些招眼。
等洗漱好后,她在脸上捣腾了一番,上好妆才出去的。
不得不说,这古代人起的就是早啊。
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够早了,结果还是最后一个。
“下次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王叔笑道:“无妨,吃完人多围在一起才热闹。”
“就是就是,宋姐姐,你尝尝这个水晶蟹黄饺,我娘的拿手绝活。”王宝珠说着给她夹了好几个饺子。
礼尚往来,宋清泞给她剥了一个鸡蛋:“吃吧。”
“谢谢宋姐姐。”
大家吃完早饭,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宋清泞叫住了要出门的王文:“王大哥,你可知道驿馆往哪边?”
王文疑惑:“知道的,宋娘子要去驿馆?可是要去寻人?”
宋清泞点头:“我想给朋友送几幅画过去。”
宋清泞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卷在一起的宣纸,她想着,应该尽快将这个梦告诉君公子,或许他能寻到一些什么线索。
“宋娘子,发生了昨日那种事情。我担心府外有秦府的人,要不这画我帮你去送?”
宋清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虽说张伯伯有意投靠祈王,但现在这不是还没投靠吗。
要是秦守回去后反应过来自己被她给忽悠了,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派人逮她。
她将手中的宣纸递给王文:“那就麻烦王大哥了,还请帮我将这画送去驿馆,给君公子。”
宋清泞说完,就感觉手上一轻,那卷宣纸被莫北江拿走了。
“什么画?”他冷声问她,眼底黑压压的,看上去很是不开心。
宋清泞没想到他会突然返回来,忙将画从他手中抽了回来,含糊解释:“没什么,就随手几幅涂鸦。二郎,你为何还不去书房读书?”
她想岔开话题,结果莫北江不让。
“为何要将涂鸦送给君公子?”
宋清泞瞎编:“他之前帮了我大忙,我作几幅画答谢他。”
“答谢该是拿得出手的画作,你送自己的随手涂鸦?”莫北江满脸审视,然后强行将宋清泞手中的画作再次抽走,将上头的细绳解下,要展开。
宋清泞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那个……二郎,这是我与君公子之间的秘密,你能不能别看?”
这画里的场景不认识的人看了倒是问题不大,但莫北江见过张淑容。要是看到画中的张淑容和标了祈王府的偏门,估计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秘密?”莫北江后槽牙咬紧,握着宣纸的手掌用力,宣纸中间瘪了好大一块。
宋清泞忙又给抢了回来:“对啊,我和君公子是朋友,朋友之间自然有些小秘密。你快去读你的书吧,再几天就考试了,耽搁不得。”
说完,她拉着王文匆匆往前院走,确定莫北江没有跟过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宋娘子,不知这君公子全名叫什么?我到时候好找人。”
宋清泞挠头,这才发现自己只知道他姓君,却不知道全名。
“他有两个随从,一个叫墨止,一个叫墨行,报他们的名字,想来是能找到君公子的。”
“好,宋娘子放心,我一定送到。”
宋清泞将手中的画卷递给他,朝他道谢。原本想着要不再让他带几句话,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给君公子送画,王文大哥肯定也觉得奇怪。要是再让他传达说自己昨晚做了这么一个梦,他估计得多想。
王文将画塞到自己的袖子里,匆匆往驿馆的方向走。
驿馆离张府并不远,就在贡院后面一条街的位置,他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口。
驿馆里头住的都是各州来往的官员,不论官职的大小,他都是冲撞不得的。
王文上前,掏出一粒碎银塞到了一门房手中,跟他打听:“小哥,请问君公子可在馆内?”
那门房看了看手中的碎银,满意点头:“你要找的可是严大人身边的君师爷?”
君师爷?王文爷不知道啊。
他小心询问道:“君师爷身边可是有两个随从,叫墨行墨止?”
门房点头:“那就是他了,你找君师爷有何事?”
王文又掏出另外一粒碎银塞到他手中,笑道:“有人托我给君师爷送了点东西过来,还请这个大哥帮忙通传一声。”
那门房得了好处,也不摆架子了,摆手道:“等着吧,我这就去请人。”
“谢谢大哥。”
没多久,随门房出来的是墨行。
他上下打量了王文一眼,冷声道:“我是君师爷的随从墨行,你帮何人送的何物?”
王文看他这通体的气势,心知这人定不简单。
他忙将袖子里的那卷画掏了出来,恭敬的递到了墨行的手中。
“是宋娘子托我送来的,说君公子看到后自然会知道是何物。”
宋娘子,宋清泞?墨行颠了颠手中的画,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这才挥手让王文离开。
墨行来到褚君祈的书房,将那卷画放在了书案上比较显眼的位置。
王爷带墨止出去了,估计要等夜里才会回来。
而张府这边,王文去了店里,派了一伙计回张府同宋清泞传话,说是那卷画已经交到了君公子的随从墨行手中。
宋清泞这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