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是费了好一番周折,从朋友家借来了证明,说是能省下一半的银子呢。”
另一人接话,言语间满是得意与庆幸。
“哦?你居然没在秦公子手下做事?”
一人惊讶地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哎呀,我这不是刚回村嘛,还没来得及呢。”
被问之人略显尴尬地解释道。
“快别说了,卖票的开始了,再不去可就真的买不到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呼喊,随即,众人仿佛听到了冲锋的号角,一窝蜂地朝着售票处涌去,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而激动人心。
赵县尉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身为朝廷命官,见多识广,但此刻也不禁为这些人的热情与执着所感染。
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听书会,更是村民们精神世界的寄托与追求。
然而,他身为官员,自然不能与民争抢,于是,他轻轻抬手,示意身旁的随从:
“你去吧,速速购票归来。”
随从目光掠过周围的随从,心中略感为难,终是鼓起勇气,低声提醒道:
“大人,购票需得银两,咱们随行人数不少,这费用......”
言罢,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绯红,似是为这世俗之事扰了大人雅兴而感到羞愧。
赵县尉微微一怔,随即从袖中取出一袋碎银,银辉闪烁间,透出一股温润之气。
“无妨,此行几人,便购几人之票,银两之事,不必过于计较。”
言毕,那碎银便如细雨般落入随从手中。
随从接过银两,连忙点头应允,转身向售票处挤去。
赵县尉则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那座灯火辉煌的楼阁,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他隐隐感觉到,这座“雅韵轩”背后所隐藏的秘密,或许比他想象中更为复杂而深邃。
等待的时光似乎变得格外漫长,终于,随从满头大汗地挤出人群,面色却略显尴尬。
“大人,小的无能,那人说今夜的票已全部售罄,若要入内,恐怕需得再等上几日。”
赵县尉眉头不由自主地轻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甘。
“这雅韵轩的生意,竟如此火爆?”
随从见状,连忙劝道:
“大人,或许这真非我等今夜所能触及之地,不如我们改日再来,或是另寻他处消遣?”
正当赵县尉欲点头应允,转身离去之际,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一缕奇异的香气,
紧接着,一位身着华服、面带微笑的男子悄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位老爷,观您气质非凡,莫非也是为雅韵轩而来?”
他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让人不禁想要驻足聆听。
赵县尉心中一动,迟疑片刻后,缓缓点头。
“正是,我等确有此意,只可惜......”
他的话语未尽,但那份遗憾已溢于言表。
男子仿佛早已洞察一切,从袖中取出几张精致的票券,轻轻一晃,笑道:
“巧了,我这里正好有几张多余的票,若是老爷不嫌,可愿与在下做个交易?”
赵县尉眼前一亮,但随即又警惕起来,总感觉此事透着几分蹊跷。
“哦?那不知你这票价几何?”
男子轻笑,伸出几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不多不少,仅比原价高出三十文,权当是为老爷解了这燃眉之急的小小代价。”
赵县尉心中暗自沉吟,三十文铜钱,于权势富贵而言或许轻如鸿毛,
但对寻常百姓而言,却是不折不扣的一笔负担,足以让寻常日子泛起涟漪。
“哼,我怎觉得这店铺,颇有几分刻意为之,设下陷阱之嫌?”
“入门需银便也罢了,如今更是巧立名目,肆意加价,岂非明目张胆地戏弄顾客于股掌之间?”
那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神色间满是对质疑的轻蔑:
“这位老爷此言差矣,这里的上下皆遵从秦公子之意行事,规矩亦是秦公子亲定,若真有不满,您大可直接向秦公子讨个说法,何须在此无端指责?”
赵县尉胸中怒火中烧,恍然大悟间,秦天的生财之道在他眼前清晰起来——一个“黑”字,足以概括其经营之道。
这般的收费手法,简直是荒谬至极,令人咋舌。
“兄台此言,未免太过偏颇。莫非将我视作了那易于被表象所惑的庸碌之辈?”
“此等行径,犹如暗夜中的豺狼,明目张胆,我岂能坐视不理,任其横行霸道,败坏一方风气?”
“恩?莫非你还欲以拳脚相向?”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眼神中满是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眼前这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毕竟,在这片青石村的地界上,公正与秩序尚存,
即便是县尉之子,亦曾在秦天的手下栽过跟头,此等前车之鉴,让他心中有恃无恐。
赵县尉目光一凛,胸中怒火如被无形之手猛然拨弄,愈燃愈烈。
“哼,你此番刻意哄抬票价,竟是堂而皇之地以为占了几分理?莫非这世道已颠倒黑白至此,奸商之行也能寻得正名之辞?”
那男子被赵县尉言辞中的凛然正气所震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得硬着头皮强辩:
“你......你这般说辞,不过是想压价罢了。告诉你,这票价乃是秦公子亲定,你若有异议,找秦公子理论去。”
说罢,他转身欲走,似是不愿再与这难缠的人纠缠下去。
赵县尉见状,冷然一笑,身形未动,声音却如寒风般凛冽:
“想走?你以为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休想轻易离去。”
话音未落,他身旁的随从已应声而动,身形如电,瞬间拦住了那男子的去路。
男子脸色骤变,他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有如此强硬的手腕和魄力。
“你......你想怎样?”
他声音微颤,色厉内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