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决还未说话,她便道:“是,如你所言这些事情错不在她,我也理解她离开你的心境和缘由,可是阿绥,你是我弟弟,比起这些是非对错,你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年你为她牵肠挂肚,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她却对你如此狠心,你让我这个姐姐看着你这个样子是何感想?即便她没有错,可在我这里她也是错的。”
“就当我不讲道理吧,我现在是一点也不希望你和她再有牵扯,可我也知道我拦不住,我就希望你能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她不值得。”
她当年喜欢叶欢颜,大半都是因为在意元决这个弟弟,爱屋及乌罢了,可这些年,她看着元决因为叶欢颜这般痛苦,她自然也对叶欢颜没有好感了,加上得知也会有的身世,她就更不想他们两个再有瓜葛,不是她怀挟偏见,只是不希望她的弟弟情路太过坎坷,他们两个若要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的。
各自安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若再强求,定是要头破血流的,而且流的不只是他们两个的血,太难了。
元决道:“值不值得不是姐姐说了算的,对我来说与她相关的一切,无谓值不值得,无论是痛还是喜,都我心甘情愿,也甘之如饴,而且姐姐知道我的,我心里只有她,除了她,我谁也不会要,不管姐姐是何态度,都动摇不了我。”
明宣公主有些气结:“你怎么就……你知道你要坚持与她一起,以后还要面对什么么?你以为现在的你们要在一起是那么容易的么?阿绥,姐姐都是为了你好,也为了她好,你们一个是大胤太子,一个是东启公主,横跨在你们之间的东西和六年前没有区别,不是你们两个人有情意就能轻易化解的,你明白么?”
她除了生气叶欢颜离开这些年和介怀两个人的身世,其实对叶欢颜对元决的心意是清楚地,因为元倾城回来后和她说了些叶欢颜的事情,也知道她当年被迫离开的无奈,可那又如何?有些东西当年存在,如今也依旧存在,那些东西就像一道天堑横在他们两个面前,动辄便是伤筋动骨血雨腥风。
元决面色依旧,反问:“那又如何?”
明宣公主一噎,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元决的这个反问。
那又如何……
是啊,若是他坚持走这条路,她作为姐姐,除了放任他,又能如何呢?
而他,一心都只有叶欢颜,为了她豁出一切又如何呢?
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
元决闭着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很诚恳的低声道:“姐姐,我这一生唯一所求的,也就只有她了,你是你我姐姐,我希望从你这里得到的是支持与理解,而不是反对。”
“你不要怪她了,她当年离开我是不得已,这些年我痛苦,她也不比我好多少,或许比我还痛,我哪怕不知道她对我仍有情意的情况下都可以不顾一切的想要把她找回来,更何况我现在知道了她对我的在意,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从来就是一个明知不可而为之的人,自来就是如此,你也不必再劝了。”
明宣公主无奈至极,她知道自己是劝不住的,可还是想试一试,得到这样的回复也不意外了,叹了一口气,她道:“既然你这样坚定,那我也无可奈何了,只希望你所有的夙求都能如愿,阿绥,姐姐只是不希望你再受伤害,可你想做的事情,姐姐又有哪一件不支持你的?”
元决诚恳致谢:“多谢姐姐。”
虽然不管明宣公主支持还是反对,他都不会受影响,可毕竟是姐姐,是他最重要的血亲,他在意的人,能够支持他理解他,对他而言还是有意义的。
明宣公主问他:“那你现在是作何打算?你是打算去找她了么?”
元决摇头:“暂时不。”
明宣公主诧异:“我还以为你处理完了南境的事情赶着回来,是打算去找她了,以你的性子,应该也是急着去寻她才对,怎么又不去了?”
元决低声道:“她不让,说是等她解决完那边的事情就回来找我,让我不要去卷入她和她父兄之间的事情。”
明宣公主点点头道:“她这样想是正确的,东启皇帝和太子定然极其反对你们的事情,而这些矛盾只有她自己可以解决,你若是去了,只会让情形更乱,届时容易引起两国争端,那就麻烦了。”
元决颔首:“我知道。”
明宣公主问:“她……都还好吧?”
元倾城回来和她说起一切叶欢颜的事情,只是她心有隔阂,没多问别的,只听元倾城说元决在南洹遇上了叶欢颜,俩人旧情复燃,不过叶欢颜两个月前回东启了,其他的她没多问,元倾城粗使看出她有芥蒂,倒是说了叶欢颜当年离开是有苦衷的,可这些她不太听得进去,元倾城就没多说了。
只是她这么一问,元决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这些年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而且根据他所知道的那些,好和不好,很难定义。
迟疑片刻,他有些晦涩的道:“她现在挺好的。”
明宣公主微微挑眉,只觉得元决情绪低落了,再听他这个回答,现在挺好,说明先前不好。
“那她之前……”
元决道:“她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问过她身边的灵儿,根据灵儿的意思,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只是到底如何,却也问不出来,怕是得等以后她回到我身边了,我才能问她了。”
明宣公主叹了一声,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你们两个牵扯在一起,究竟是对还是错,若说对吧,又隔着这样多的事情,迄今都很难相守,若说错吧,可你们又用情至此,不顾一切也要在一起,这老天爷,惯会玩弄人的。”
只是不管对与错,也都改变不了什么了,如果一开始他们没有被迫牵扯在一起多好,可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有些事情发生了,除了按照轨迹走下去永不回头,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