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叶欢颜微微蹙眉。
朱良娣……她送给姬珩的女人之一。
既然来了,她索性无事,就看看这女人想做什么。
让月影去安排赤玄的事情后,叶欢颜让锦姑姑带朱良娣进来见她了,而她就近在园中的赏景阁楼中等着见人。
不久后,锦姑姑就带着几个女子来了,其中为首的一个衣着华丽样貌清丽,自然就是朱良娣,其他的都是随侍的宫人,彼时,叶欢颜正就着阁楼中摆放的琴有一下没一下的弹奏试音,只是随意拨弄并无章法,所以也听不出什么来。
锦姑姑和那几个宫人侍女在阁楼外面没进来,倒是朱良娣自己进来了。
朱良娣进来后,低着头谨慎谦卑的走上前来,在叶欢颜一丈开外的距离便停下了,旋即行礼:“妾参见公主殿下。”
不是寻常的屈膝福身之礼,而是跪拜大礼,声音柔细婉约,难掩恭敬。
叶欢颜也没看她,淡淡道:“平身吧。”
“谢公主殿下。”
待她起身后,站了好一会儿,叶欢颜都未曾理会她,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在身前的琴上,随意拨弄着,看着并无章法,可弹奏出来的曲调却并无错乱。
朱良娣也立于原地垂眸凝神,没出声打扰,很是谨小慎微。
过了一会儿,叶欢颜停下拨弄,双手覆于琴弦上,抬眸打量着朱良娣,心血来潮似的道:“我记得你琴也是弹得极好的,那年宫宴献曲,王叔都赞扬不已,如今应该不介意给我弹一首曲子吧?”
朱良娣有些诧异,旋即忙垂眸颔首道:“能为公主奏曲,是妾身的福分。”
叶欢颜点点头,一气呵成的站起来,把位置给了她。
朱良娣福了福身后,便上前去坐下。
然后轻声询问:“不知道公主想听什么曲子?”
叶欢颜想了想,道:“相思决吧。”
朱良娣抬眸看了一眼叶欢颜的侧颜,旋即应下,酝酿片刻,便开始弹奏曲子。
朱良娣是大启名门朱家嫡女,自幼便学习各种才艺礼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深谙的,曾被誉为才女,所以琴技相当了得,一曲《相思决》倒是弹奏的极好。
曲如名,曲调自是相思缱绻,很是伤情。
叶欢颜坐在不远处屏风前的凉榻上,微微斜身靠着旁边的软垫,一边听着一边闭目养神,似乎挺享受,手上还拿着一朵从旁边的花盆中折下来的花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过了一会儿一曲闭,朱良娣收手站了起来:“公主,一曲弹完了,不知道您可还要听其他的?”
叶欢颜睁开了眼,面上适才尚存的几分恍惚也散去,恢复一派清明冷淡,道:“不必了。”
说着便直起身子坐好,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花一边道:“你过来吧。”
朱良娣忙应了一声,然后缓缓上前去,在叶欢颜前面站着。
叶欢颜问她:“你有何事?”
朱良娣低声回话:“妾日前便听闻公主回郢都了,本想着进宫去请安的,可公主回来第二日便出城去了,便只能作罢,原想等公主回城再说,如今公主人在公主府,妾便特意来给公主问安。”
叶欢颜听言,微微挑眉,目光深长的看着朱良娣:“只是问安而已?”
朱良娣原先说是,可本就不止于此,也知道了这位璇玑公主素来不喜欢虚伪的场面话,何况叶欢颜问这个问题,也明摆着知道她来意没那么简单,便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叶欢颜见她如此,目光愈发难以捉摸,淡淡的问:“不会是太子让你来的吧?”
朱良娣忙道:“公主误会,殿下并未让妾来,是妾自己想来的,殿下并未提及这些,只是妾身说想来给公主请安,殿下允了而已。”
叶欢颜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是淡淡的道:“那你便直说你的来意就是,别跟我整这些虚的。”
朱良娣不敢再废话,委婉道:“妾听闻公主身边的灵儿姑娘精通妇科,想让公主赐个恩典,让灵儿姑娘为妾调理一下身子,不置可否?”
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的。
叶欢颜听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调理身子?如何调理?宫里不是有太医么?我记得宫里就有两个精于此症的,医术不见的会比灵儿差,何至于你来我这里求医的地步?”
朱良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
叶欢颜见她沉默,还一脸苦涩,问:“怎么?不想说?”
朱良娣有些不好启齿,可还是硬着头皮如实道:“妾找过宫中精于此症的太医,可他们都说妾的身子并无问题,就连外面请来的大夫也这样说,妾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助公主的。”
叶欢颜道:“既然太医这样说,那就说明你的身子确实没有问题,怎么?难不成你以为太医都在骗你?”
朱良娣头更低了些,面色有些伤悲无奈:“妾不敢确定,可妾伺候殿下几年都未曾有过孩子,若非身子有问题,又怎么会如此?可来看诊的太医和大夫都说妾身子康健,妾不知道该不该信,只能请公主身边的灵儿姑娘瞧瞧才能确认,毕竟公主的人总是能信的。”
叶欢颜眯了眯眼:“你是说你想要孩子?”
这话的语气,就有些与刚才不同了。
喜怒难辨,但是听在朱良娣耳中,有些沉凛之意。
朱良娣心有些不安,可还是如实道:“是。”
叶欢颜听言,就看着朱良娣,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奇怪。
朱良娣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她说话,抬头去看了一眼,触及的到叶欢颜明显不高兴的眼神,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