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楼叶欢颜才想起面纱忘了拿,不过想了想,她终究没有回去拿,派人去和灵儿她们打了招呼,叶欢颜先回别院了。
果然到了别院,别院多了一些护卫,唐回在等她。
唐回本来也没回唐家,而是去送她们出来后就转道唐家的药园了,唐家在南洹西南两百多里外有一个极大的药园,这世间说得上名字的药材那里都种有,清乐堂的药材都是那里种的,定期采摘药材晒干送往各地的清乐堂,所以要每个月派人去一趟检查,这次他正好就去了。
不过药园位于深山山谷之中,周围设了烟瘴机关,是不允许随意进出的,自然不会有人随意去告诉他,加上叶欢颜也不许让消息传出去,所以他不知道,也是从药园山谷出来之后才知道的。
他也不是特意来,因为回弗眀山也要经过南洹。
坐下说了一下这次的事情,之后唐回问她何时离开南洹,叶欢颜说暂时不走,又说了留下的用意,唐回挺吃惊的:“表妹打算出手料理这个拐卖组织?”
叶欢颜颔首:“嗯,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丧尽天良,我若遇不上便罢了,可我遇上了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何况,无忧被拐,便是找回来了,可也丢失了一次,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才行。”
“可要唐家帮忙?”
唐家在南境的势力还是很大的,只是一直隐藏着,尤其是对当年裕王府出事后,为免引来麻烦,唐家的产业除了清乐堂,其他都隐遁了,可若是动用唐家的人脉势力,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过叶欢颜拒绝了:“不用,我可以处理,便是我处理不来,总还有可以派的上用场的人,就不动用唐家的人脉势力了,唐家毕竟是避世家族,素来有不参与纷争乱局的规矩,这些事情牵涉不小,能不插手的就不要插手了。”
唐回思索一下,点点头:“那也好。”
叶欢颜叮嘱道:“这次的事情表哥回去了不要告诉太公他们,尤其是太公,免得他老人家忧心气燥,这对身体可不好,他若问起,你便说我已经回大启了。”
唐回道:“这是自然,不该让他知道的事情,我们从来不会告诉他。”
这一点,叶欢颜倒是深信不疑,只是不知道想起什么,她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唐回拧眉沉肃的说:“只是我听说因为南境各部蠢蠢欲动,大胤朝廷已经派人来南洹了,能被派来处理这些纷争的,身份绝对不低,这次的乱子处理的这么迅速,显然来的人不仅位高权重,还有手段,若是可以,你还是把这件事移交给官府吧,定然也会处理好的。”
“你到底已经是大启公主,既然和胤国的人和事都断了关系,就尽量不要沾染胤国的这些事情,且这里乱局将至,你留在这里总归不妥,需尽早离开才好。”
唐回到底是唐家的继承人,所以有许多事情长辈们都不会瞒着他,他是知道叶欢颜之前的身份的,对于这件事,他态度也是一样的,不希望她和大胤有任何关系。
唐家上下但凡知道的都是这样的态度,东启的那些人也是这样,全都对胤国皇族深恶痛绝,不希望她和胤国再有任何关系。
叶欢颜微微垂眸,情绪不高,淡淡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表哥不用担心我。”
唐回也不好和她耳提面命太多这些事情,晓得她其实不喜欢听,便又和她随便聊了别的,过了不久,姬无忧她们回来了,他又和姬无忧说了些话,叮嘱了唐玉儿几句,一起吃了午膳就离开了。
他出来十天了,赶着回唐家,没打算在这里待太久。
又是午休时间,把姬无忧丢给唐玉儿,叶欢颜便回房休息了,可仍旧睡不着。
坐了一会儿,灵儿便端着一碗东西进来。
叶欢颜见状挑眉:“安神汤?”
灵儿微笑颔首:“嗯,本来想点个熏香,可姑娘不喜欢,便煮了一碗安神汤,姑娘这两日都没休息好,还是睡一觉吧,有点好精神,一会儿才好去准备晚膳,也好见人。”
叶欢颜嗔了她一眼道:“瞧你说的,莫不是觉得我现在精神萎靡不好见人?”
灵儿笑笑:“自然不是,奴婢也就是想让姑娘好好休息,最好是容光焕发的。”
说着便把安神汤递上去给叶欢颜。
叶欢颜莞尔笑笑,接过仰头便喝了。
灵儿看着她喝,随口问道:“听姐姐说我们走后,姑娘和殿下在茶楼聊了一会儿,不知道都聊了什么?”
叶欢颜喝完了安神汤,把碗递给她,随后微微摇头,轻声道:“也没什么,许是多年不见,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敢和他说。”
灵儿淡淡笑道:“都说近乡情怯,其实人与人之间也是这么个理儿,姑娘与殿下分开多年,又各自心中压着事儿,如今蓦然重逢,难免会有隔阂,不过等说开了就好了,只要你们心意依旧,这些都是小事。”
叶欢颜闻言,凝神静思许久,随后忽然看着灵儿,很是揶揄无奈的道:“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我的事情你是看得明白,你自己的呢?怎么就没见你有这样的觉悟?”
说到这个,她没说的太明白,可灵儿却知道她的意思,立刻肃起了脸,很严肃郑重的道:“姑娘说什么呢,奴婢不是都说了么?奴婢只想一直陪着姑娘,好好照顾姑娘和小郡主,此生唯一的夙愿便是看着姑娘和殿下还有小郡主小殿下一家四口团聚,旁的并无任何想法,这就是奴婢的觉悟,奴婢觉得挺好的。”
叶欢颜定定看着灵儿,轻声道:“可是他一直在等你。”
灵儿面色无波,神色冷淡肃然:“那也只是他自己要这般,没有人让他这样,这世间的男女之情,原本就是难得圆满,两情相悦都是如此,何况别的,他如今是这样,等时间久了他也就放下了,或许总是会伤心一场,可对于奴婢来说,他会不会伤心也并不重要,奴婢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也表明了态度,他硬要如此,那也是他自己为难自己罢了。”